缩在别人怀里什么都做不了,真的很难受。
让我不禁开始思考。
接下来该怎么办?必须得向大家道歉。什么时候?现在不行。废话,大家现在都在战斗,正处在危险之中。之后再——之后?说到底,又得怎么道歉才好?不论以什么方式,说什么话,大家都肯定会说‘不用在意’,因为,我本来就是这么没用。
真的?如果换作是我,一定会絮絮叨叨,应该这么做、那么做不就好了,拿‘虽然不想在细枝末节上要求太多,但这么说也是为了对方好’之类的作为借口,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数落个不停。
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像我这种人,根本没有存在意义。
不行,不能这么想,就算这么想了也没有用。因为我早就明白了。是呀,老早以前就意识到了,我原本就没有什么容身之所,所以才一直一个人活了下来,这样的话也不会给别人添麻烦。我不管做什么,都只会失败,只会使别人受伤、甚至害死别人。我已经受够了,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转变。
我很害怕,好害怕啊,甚至都无法自暴自弃。被这样那样地随意使唤的时候,哪怕心中不忿,却也不得不遵从。因为我明白,一旦稍有违逆,就会发生什么——他已经无数次无数次地展现给我看,许多人都因此被杀了。
都怪我。
他们就如同是被我亲手杀死的一样。
不。不是我。杀他们的,不是我,而是他。
子爵。
伊什塔·阿伽门诺·德·戈登。
不能怪我,不是我的错。都该他,都是他造的孽。
至今都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他明明已经死了,一定已经死了。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我已经了结了自己的那一段过去——不,这只是硬说来骗自己的。那段过去永远也无法了结,因为我的错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不要再想了。
我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
不愿意再独自一人了。
因此,我不能逃避。必须面对眼前的一切,为了我自己。
到头来,我如今一切的努力,还是全部为了自己的利益。
终于来到了地面上,天空晴朗,蓝色略显深重。
“呀、真是!激烈!的!战斗哇!姆哇哈哈哈……!”
卡塔力倒是兴致很高,看上去也不像是故作轻松。像他这种人只要能华丽地干上一架,那种程度的危险反倒会让他很满足。
“是啊!”露西在这方面也很类似,“好几次都感觉要完蛋了!但都撑下来了!真是激动啊!”
“噢噢!露西!你也是个像样的汉子了嘛!”
“谢谢夸奖!不过我还差得远!说起来,刚才那一下和卡塔力先生合作使出来的那招!汉度很高呀!”
“姆嚯!?你是指‘汉流极光珠联璧合十字斩’么!”
“哎!?那招居然有这么酷的名字……!?”
“老子我刚起的名儿!”
“哎哎!?原来是即兴发挥!?不过就算这样还是超帅的呀!”
“傻蛋,别说了!再这么夸下去,连老子也要害臊了哇!”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这么合得来。
“玛利亚……?”
被皮巴涅鲁这么一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好先睁大眼睛盯着他的脸。
皮巴涅鲁似乎有些拘谨,略微移开了目光。“没事……吧?”
“你说谁?啊……我?嗯,没事。”
点了一下头,摆出一个笑容。但在旁人看来究竟是不是在笑,就不清楚了。
“……对了,能不能放我下来?很重的,你也差不多该累了吧。”
“不——好的。”
皮巴涅鲁很老实。不累——但是遵从吩咐。一边滴水不漏地回答,一边以如同对待雏鸟的动作、扶着玛利亚罗斯让他站稳。
“玛利亚,再让我检查一遍。”
“……没事吧,玛利亚……?”
由莉卡和莎菲妮亚立即围了上来。
在两人身后,多玛德君也露出了脸。“怎么了,看上去一副失神的样子。”
“……诶?是么?”
又试图笑一笑。现在根本不是该笑的时候,嘴角却如机械一般自动扬起。
“呀……该怎么说。有点受惊?只是这样而已……吧。我自己也不懂。抱歉啦,都怪我搞砸了。”
多玛德君张开嘴刚要说什么,由莉卡就突然把脸贴了过来,吊着眉角,拧着嘴巴,绷着脖筋,脸颊微鼓。似乎是发火了。玛利亚罗斯低下头去,但脸上堆着的笑容仍没有崩溃。
“……干、干什么?”
“不干信么!”
由莉卡让玛利亚罗斯坐下来,双手放在玛利亚罗斯的两肩,闭上眼睛。
玛利亚罗斯看了一眼莎菲妮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