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朵蔷薇的名字……?”
男子哼笑一声,嗅了嗅手中鲜红的蔷薇花。
“爱。”
颓废的风在这魔都艾尔甸肆虐。
地上百米高处吹过的强风,亦不能使这芳香消散。不,甚至都不能使其淡薄一分。
“强烈的、爱。”
男子将一朵蔷薇高举向天。
“爱……!”
强风扑面。
几乎要将人击穿。
“啊啊,那便是永恒……!”
不禁大叫了起来。
男子闭上眼摇了摇头。“——不可不可,这就太过兴奋了。但是,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极限爱。毕竟我可是在想着你,又怎么能不兴奋。那独一无二的你!是啊,你、你——那可是你啊……!”
真心想要呼唤那个名字,这冲动折磨着我,却又不得不忍耐。拼上性命也要忍耐。因为我思考过这个问题:那独一无二的存在、全世界的至宝、集天地之神妙的你的名字,岂是能让我随随便便就说出口的?当然,我实际上恨不得不论睡着还是醒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哼唱着那个名字,根据发音的细微变化来作出亿万首极限诗,即便真的如此做了那股呼唤你名字的冲动也不可能缓解。然而,这样真的合适吗?我真的可以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说出你的名字吗?这难道不是一种罪孽吗?有价值的事物只有得到与之相称的待遇,其价值才有可能进一步提高不是吗?正因为我比谁都要了解你的价值,所以应该以最为谨慎郑重的态度对待你那无比贵重的名字才对啊?
于是,男子将那名字封印在了心间。
只有当非得、不得不、无论如何都得说出口的时候,才会将那封印打开。
“如此的——啊啊、对我来说你的名字,正是如此的宝贵,无法轻易说出口,极限爱。当然,这非常痛苦,极限爱。我好苦啊,极限爱。这苦楚几乎让我难以呼吸,极限爱。极限爱。啊啊、极限爱。”
男子将鲜红蔷薇抵在胸前,猛然发觉到一个问题。
“……这样的话——这样不就只是将你的名字替换成极限爱三个字而已吗……?的确,对我来说你就是极限爱。不论他人怎么看,你都是我的极限爱。呀,但是——问题在哪里呢?像这样极限爱极限爱叫个不停,总觉得、好像——极限爱的极限程度微妙地有些下降了啊……?不可能!绝不可能!这是谬论!极限爱!啊啊……!果然感觉很糟糕啊!这样下去不就成了单纯的口癖吗!这样一来极限爱的本来意义不就……咳!这也全都是因我对你的爱!过于强烈的爱,让我畏惧啊!爱的本质竟是恐怖……!”
双手抱头的一瞬间,那朵蔷薇花便落了下去。
“——哈……!?”
慌忙接住蔷薇花,低头瞧见了地面上那世间唯一的宝物停下了脚步。
正抬头望着上方。
从地面理应看不见高逾百米的建筑物顶端的他才对,但也有可能虽然看不见、却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没错——
只要有爱的话。
正因为爱的存在。
看来,我们之间毫无疑问被爱连接着呀、爱……!
真想现在立即朝你跃下,想要闻着你的气味想要将你身边飘着的“你粒子”吸满胸腔想要触摸你想要拥抱你想要感受你的温度想要呼唤你的名字想要你想要你你你你啊啊啊……!
“极限爱……!”
终于忍耐不住,男子仰天高呼。
若是继续看着你的身姿,恐怕就要忍不住为了实现我那纯粹的爱的野心而做出进一步的行动了,因此刻意避开视线,然后跃了出去——朝着旁边的建筑物,飞跃……!
“已经、已经五天了……整整五天啊!太长、这时间太长了,漫长得永无止境的五天啊……!”
男子为自己设下禁忌。
其一,不能说出所爱之人的名字。
其二,不能靠近所爱之人。
他确信着,通过这种行为,他的爱便能更加深刻。不仅如此——
玛利亚。
你也肯定、会更加、极其、比如今还要激烈地、渴求我——没错吧?
“——哈……!?刚才,我说了名字……不不不!?只是想想没有说出口!所以没关系!安全!安全!没有问题!我才不会认输!我心中的极限爱绝不会败北!但是、哼哼哼……!你倒是可以输呀。不如说,真希望你能认输呀……!”
这是一场较量呀,玛——不对极限爱!而且我可以确信我终将获得胜利!玛利——不对极限爱,你一定会主动寻求我,对我的渴求会让你饥渴难耐——这种表达方式是不是太过大胆了?但是,肯定不会错的!我坚信!
会赢——的吧……?
“……那笨蛋在干什么啊。”
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六天之前吧。不,与其说是见面——这词用的可不对哦?只不过是走在街上、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家伙,张开双臂,眼睛不知为何闪闪发亮得有些恶心、摆出一个像是在说‘过来呀’的姿势,我当然不会过去那么恶心还很吓人于是立马右转打算逃跑可他马上追了上来,说着‘怎么了呀,今天怎么这么冷淡呐,不过没关系’之类的各种不明所以的话让人火大得不行干脆地无视他。他一直、一直都跟在后面,却又一直不说话让人稍微有点在意回头看了一眼便看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