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那人蹲在牢房前,抓住了铁栏杆。
“爸爸。”听到这呼唤,他睁开了眼。
这段时间,他大多时间都是闭着眼睛。因为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他无法塞上耳朵,但至少可以闭上双眼。
“是……露西……吗、”
“为什么……爸爸……为什么……”露西低垂着头,肩膀、手指都在震颤,“……告诉我。为什么,爸爸……我和爸爸又不像,根本派不上用场……爸爸你……讨厌我和妈妈对吧?那么为什么、还要……”
“啊……”
在哭。你在哭吗。露西。有什么好哭的呢。为什么要哭。哭,又是什么。哭。不明白。这种东西,早就忘记了。恐怕,已经一千年,甚至更长时间,都没有哭过了。
“为什么,还要到我们身边来。一次次、一次次。为什么……”
哈朵莉艾拉。那是个好女人。我亲吻过那女人的全身,而那女人则亲吻过我的身体内侧,做到这样的女人数不胜数。不过,那还是个好女人。偶尔会想要见见她。理由。从来没有想过什么理由。想要见的话,去见就好了。
但是,她已经死了。
我明白。反正都要死。大家都得死。
“……哈朵莉艾拉……是怎么死的……?”
“生病。”露西吸了吸鼻涕,“……我们阿谢隆——基本上,有三分之一的概率,会生病。叫灰死病……一旦发病,就肯定没有救了。妈妈……说她很开心,说能够和爸爸相遇、能够生出我……说能够见到我,很开心,还说这都是多亏了爸爸。说爸爸是个强大的人,继承了爸爸血液的我……一定,是那三分之二。病得最严重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还让我要活下去、说我爱你。大概是对我说……而且、应该……也是对爸爸说的。我爱你、我爱你、重复了好多遍……然后,就死了。”
“……三分……之一……”
那个女人知道吗。自己的命运。至少,肯定做好了觉悟。
“……原来如此……啊啊……所以才……”
那是个激烈的女人。比外表看上去要激烈许多。毫无保留地为他奉上了自己的一切。但是,却也什么都没有舍弃。他当初认为那是因为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舍弃的东西。一无所有之人,本就是如此。就连性命,都所剩无多。
真是个悲哀的女人。反正都会死。人生苦短,所以破罐破摔了吗。
与之相对,我根本死不了,可是,却也同样悲哀。
为什么我会感到悲伤呢。
“露西……你、肯定……是那三分之二啊……”
“这种话……!”露西朝着栏杆捶了一拳,“事到如今,还好意思说这种话!然后……然后……!”
说不出话来的露西,站起身来不知去了何处。
他想要叫住露西。理由、不需要什么理由。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没能叫出口。露西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了,也不能再来第二次了。他这么认为,至于理由,不需要什么理由。
悲哀之人,从何而来,又会去往何处呢。
他没有真正思考,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个问题。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真过分啊。”女人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只能睁开右眼。左眼不知何时,被观众那不知深浅的恶作剧毁坏了,大概是铁制的棒子,仍插在他的眼窝里,因此也无法再生。女人伸手将那棒子拔出,丢在一旁。
你为什么要来。他本想这么问,却问不出口。到底为什么说不出口,理由,不需要什么理由。
女人穿的不是医术士服也不是盔甲,只是一身暗色的普通衣装。佩着摩德洛里刀。淡淡的金发映着月光。第一次见面时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如今已经不同。是个好女人。至少,会变成一个好女人。如果欲望机能还能好好运作的话,说不定会想要抱住吸吮一番。不过如今这已经与他无缘。
女人深蓝色的眼瞳俯视着他。“我想问你一件事。”
他点了点头。他是打算要点头的,至于有没有真的做出动作,他也不清楚。不过至少,他的意图应该是传达给了对方。
“那时你为何死心了。”
“……因为觉得……赢不了啊……就算伸手……也已经是徒劳……呐……”
“仅此而已吗。”
“……啊啊……”
“明白了。”
“不对、”
自己到底打算说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我看见了……我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将我打垮的东西……在你身上……我……只能……我……”
我——只能闭上眼。因为无法正视。你的身影。你。
什么、“你”。真是可笑。(译注:这里SIX的第二人称代词用的是“あなた”,是比较暧昧的一个词,同时含有敬意和亲切的意味)
“SIX。”你说出了我的名字。
那个涂满了虚名、虚饰与虚荣的名字。
“我永远也无法原谅你。”
“……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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