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知,他的全身、每一寸都承受了严重的损伤——那些伤每一处都像是打进地底深处的木桩,绝对无法轻易拔除。如果不花时间、慢慢地、慎重地实施再生治疗,别说重新走路,甚至可能会再也站不起来。应当如此才对。那么,又是为什么要、
到底是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出现在了这里。不过,他果然是无法凭自己的双脚移动的。所以,他坐在门板上,由马修·修奈特手下的队员们抬着,将他运到了这里。
“我等秩序守护者之义……!”
光是挺着身体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吧。话说那原本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他堂堂正正,意气凛然。
“绝非唯有讨恶一途……!”
即便他的面孔显着憔悴,却充溢着冰冷的霸气,如同从高处睥睨众人的双眼中只有寒意。
“若不对无辜之人挺身相救,义又从何谈起……!”
队员们低吟着他的名字,呼唤着他。
优安。
优安副长。
副长!优安副长!副长来了……!优安亲……!优安副长来了……!
——等等、优安亲……?是谁说的,那个头发软乎乎的康拉德·亚瑟吗。
罗叉呆站着,表情茫然若失。“你、你……”
“优安……!”琺瑠似乎要哭出来了。
多玛德君浮现出夹在苦笑与微笑之间的笑容。“那个混蛋。”
“优优优优安。”不知为何,SIX看上去比谁都要开心,“优安安安安安安安·桑桑桑桑桑桑瑞斯斯UUUU……!”
优安平静地承受着SIX的视线,月明的鞘头在门板上一叩。“罗叉……!琺瑠……!冷静下来,立即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银色军团!”虽带着一丝哭腔,但琺瑠的反应速度值得称赞,“保护市民!全员以防御态势护送市民避难!线路由我来指示……!”
罗叉没有移动。大概是根本动不了。优安呵斥道:“罗叉!你在干什么!你若是义之剑,就该摒弃凶刃之身!原本你不就是为了保护同胞才持剑在手的吗……!”
“——别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罗叉将死神面具摘下丢到一边,转身便走。
秩序守护者开始从SIX的周围后退,与之相反,优安率领的队伍则向公园之中前进。从他们的队伍后方,众多医术士冲了出来。收容所医术士队。领头的正是佩尔多莉琪。“伤员到这边来!由我们进行应急处置!还有一口气的人全都搬到这边来!快……!”
明明刚才还那么乱七八糟、混乱不堪、几乎是穷途末路。但现在,不论是卡塔力、还是刚从市场中出来的队员们,都听从琺瑠和罗叉的吩咐行动着。秩序守护者一旦恢复了纪律,重新建立起指挥体系,立即便使情势稳定了下来。市民只要奔跑,秩序守护者则掩护着他们。各司其职一目了然。接下来只要所有人都拼尽全力就好。
优安坐在门板上盯着SIX,眼神一如既往地严酷冰冷。明明遭受了那样的折磨,明明现在优安动也不能动都是因为SIX,就算恨SIX恨入骨髓也毫不奇怪。然而,优安就好像是在观察一样,超出了憎恶与怨恨的范畴,仅仅以对待理应铲除之敌的眼神看着SIX。
随后优安的视线从SIX身上挪开,表情丝毫未变。“拜托你了,多玛德阁下。”
“交给我吧。”多玛德君淡然地回答,朝着SIX冲去。
SIX的视线仍停留在优安身上,也因此反应慢了一拍。对多玛德君挥出的大剑,SIX试图以右手的威胁大使将其弹开,却反而被反弹了回来。多玛德君迅速稳住大剑接连挥出第二击,SIX试图用左手的威胁大使扛下,却稍微迟了一步。威胁大使被撞开,刺进了地面。“——嚓……!”
SIX左手松开威胁大使,将原本拿在右手的威胁大使两手握住。正打算以此反击,多玛德君已经攻了上来。
“哈!”“呔!”“嘿!”“哒!”“喀!”“唔啊……!”
上方、右、左、又是上、还是上、左。对于多玛德君来说,那是极为少见的进攻方式,每一击都并非是全力。但是也因此提高了速度,斩击之锋锐未有缩减。SIX就好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连如平常那样发出怪声的心思都没有了。一口气也不敢松、集中全力,只为用威胁大使持续防下袭来的大剑。可能吗。不可能的,你别想了。
那一系列的猛攻是一场海啸。SIX的表情扭曲起来,身体平衡即将崩溃,威胁大使挥得越来越慢、招式也乱了起来。大剑开始在SIX的身体上留下伤口。马上,名为多玛德君的巨浪就将把勉力支撑着的名为SIX的岸堤冲垮。
SIX笑了。“——COME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N·BABY……!”
完全没有注意到。
那种东西居然正在靠近。
最初,仅仅是个投在地面的影子。然后从上方传来GIEEEEEEEEEEEEEEEEEEEEE的鸣叫声,朝着多玛德君俯冲而来。
大体上是黑,点缀着红、绿、蓝——那是一只鸟。巨大无比,基涅斯大亚鸟。玛利亚罗斯吃了一惊又将亚济安抱得更紧了些。多玛德君不同,不慌不乱,如同早就看穿一样,一言不发地向上一挥大剑。基涅斯大亚鸟以它健壮双足上的爪子试图捕获猎物、又或是打算直接将其撕裂,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就连碰一下也别想。那可悲的巨鸟,发出尖锐的嘶鸣被斩为两半,伴随着大量的血雨落在地面。在那个瞬间——不,之前——从基涅斯大亚鸟的背上跳下了什么。人。两个人。假SIX吗。
多玛德君沐浴着怪鸟洒出的血液举起大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