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罗斯鼓起勇气,越过露西的肩头观察那玩意儿。立即浑身一颤。真的够了,对这玩意儿真是无论如何都讨厌得不得了。这种东西存在于世间简直就是专门给人憎恨讨厌用的。不过,我可不是为了再确认一遍心中的厌恶才去看它的,我也发现了。的确如露西所说,这并不是普通的脂羽虫。具体而言,就是长着像是鳍一样的东西。尾鳍、身体两侧、腹鳍。触角格外的长。还有颜色也不一样,全身都显着微微的绿色。“……啊。”
“发现什么了吗?玛利亚桑。”
“这玩意儿……”玛利亚罗斯紧皱眉头。不愿想起来。但是,不想起来不行。为什么呢。大概因为这肯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变异脂羽虫?为什么会很重要?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其中缘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脂羽虫而已。不过和一般脂羽虫有点不一样。就是这不同之处,很重要。想起来。能够想起来的。有这种预感。话说回来,这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之前也有见过才对。什么时候?在哪里……?
玛利亚罗斯半呆滞地喃喃道:“……下水道。”
“啊、”由莉卡点头附和,“系哦。没错。那种脂羽虫在下写道里面有。”
“和SmC·战斗的时候。”
“咦、在说什么事啊?”虽然露西这么问了,但实在是懒得回答他。
“但是……地面上没有的吧?应该说,以前是没有的吧。突然这么冒出来,不觉得奇怪吗?”
“唔嗯唔嗯。的确如此的确如此。”
“——喂……”玛利亚罗斯向旁边看去。突然,冒出了这个既不是由莉卡也不是皮巴涅鲁更不是露西的声音。这声音的主人就站在那里,身材中等,体格匀称,服装发型还有长相都朴素得很。要说特征的话也就是戴着眼镜了。那男人转过来,咧嘴一笑。“啊,忘了打招呼了。好久不见。话虽这么说,但我其实一直都注视着你,单方面地。”
“约格……”皮巴涅鲁对着男人投去目光,刚开口便微皱双眉,“约格·皮休罗……?”
“我是约格·弗洛优·梅道夫·赛肯格连麦瑟希(译注:顺便一提这个名字前两个词的意思分别是酸奶和冰冻酸奶)。隶属于午餐时间。”
“好、好久不见。”由莉卡似乎有些慌张失措,那表情真是可爱,“那么……您来这里有信么系么?”
“没什么特别的。”约格耸了耸肩,“非要说的话,就是人类观察。还有,嗯,散散步。”
“哼……”玛利亚罗斯半开着眼看向约格,“呀,我们可是、你看、很忙的。能不能麻烦你继续去散步呀?”
“什么,我们不是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吗,太薄情了吧。”
“那种只是顺应事态发展而已呀……”
“说的是。在某种必然性的操控之下,才出现了那种发展——在我看来也是这样的。这就是所谓、没错,世人称之为爱的东西,对吧。”
“爱……?”由莉卡朝着玛利亚罗斯歪过头来,“——啊,明白了。系呢,你薛的系那个啊。”
“等、等等,由、由莉卡,你说什、什么?那个又是哪个……?”
皮巴涅鲁呼地轻笑。什么嘛,那种装腔作势的笑法。一点都不像是皮巴涅鲁,感觉倒像是其他的某位仁兄。露西看上去也很可疑。我的脸都在发热,照这样推测说不定都已经红透了。“——所、所以说,你到底想干嘛!?有事吗!?没事的话能不能赶紧走开?想必你也知道,以我们如今的立场,对你可友好不起来。”
“说的是。那我还是退下吧。”约格转身转到一半又停下来了,“啊,其实关于那个脂羽虫。”
“脂羽虫又怎么了!?”
“嗯,那个变异种,最近时常会发现呢。就在第五区附近。比一般的脂羽虫体型更大,跳跃能力更强,还会放出恶臭,在大食小路的一部分店里已经成了灾害了。”
“啊是么!所以又怎么样!赶紧走吧!再见再见!永别了!”
“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让我转告的话……”
“没有!为什么你会觉得有啊!?你脑子有病吗!?是不是先去死上一遍能让你清醒一点!?”
“好好好。那么就这样,再会了。”
这个约格弗洛优什么的狗屁鬼玩意儿,特地放出爽朗得令人恶心的笑声,其刻意程度都能让人起鸡皮疙瘩了。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正打算骂上一两句,突然注意到了地面上的井盖。总有年轻男人从附近经过,带着那种味道,闻了无数遍,不闻都不行。GENOCID免费分发的那种香水。乍一闻还算不错,但一旦认真去闻,就会发现味道太重,重得让人头疼。那种香味。玛利亚罗斯的脑中响起了齿轮嵌上的声音。一切都联系在一起了。“……下水道。”
移动司令部开始移动了。暂且离开第五区,来到了第十一区的第二王立银行。不知道GENOCID的眼线分布在何处。因此尽力不让他们察觉到己方的动向。讨论在移动中就开始了,并在第二王立银行内大圆桌上继续进行。展开地图,大家一起思考讨论,却没有得出结果。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都只不过是推测而已。这也没办法,因为我们并不了解那里。不过,的确是有那么一个家伙,了解秩序守护者想要了解的信息,并且还和秩序守护者有着密切联系。
在琺瑠的安排下,尽可能快地去请那人过来。当晚二十时后,在二十七号无名队队长候补卡洛丽娜·谢尔贝格的伴随下,他来到了大圆桌边。
看上去就好像是少年。十二、三岁左右。当初第一眼看到他的真面目的时候,也有这种印象。自那以后外表上完全没有成长。所以恐怕他的实际年龄与外表相去甚远。茶褐色、看上去很柔软的头发工整地梳向一侧,面貌看上去很端正,服装也很整洁,如果说他是贵族子弟,一定会有人相信。以他平常那副带着附有夜视镜的面具、用连帽外衣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实在是难以想象真面目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