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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那里吗。就在附近。他觉得这样便很好了。这幸福感非常强烈。你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他为义父打造的义与秩序守护者奉献了自己的所有。对他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也是必然的,更是简单纯粹的决定,其中没有迷茫的余地。但是,义没有支撑着他的心。支撑他的心的是一名女人,仅仅是一名女人。他为这样的自己而羞耻,为自己的脆弱而哀叹。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要舍弃这份软弱。
琺瑠,我想要见你。就一眼也好,好想见你一面,哪怕从今往后都不再相见也可以。
你让我如此焦躁难耐。
玛利亚罗斯的大脑已经几乎化作了焦炭。毕竟自己的这副身体就算再怎么活动也派不上用场,因此只能做脑力工作。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就算这么说,使用过头了也不好。但是,琺瑠已经倒下了。本属于琺瑠的工作,如今超过一半都转由二十七号无名队队长阿尼亚·库尔蒂巴处理。并非全部,因为玛利亚罗斯这个代理副长再怎么名不副实,至少也有个名头在,必须得分担一部分才行。而且,之前就在做的工作也不能怠慢。
粗略地讲,琺瑠原本是实际调配人员和物资的那个人,并将情报汇集在一起。玛利亚罗斯负责将这些情报整理分析,像是计划制定委员会委员长一样的职务。而各种计划与决定最终都要交给多玛德君拍板。当然,在制定计划的时候,琺瑠也会陈述自己的意见。琺瑠负责的范畴太过概括性、几乎无所不包,而她又总是在零碎的细节上亲力亲为。琺瑠总是毫不拖延、鲜明锐利、挑不出漏洞,将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踏实完善,这些周围的人都没能注意到。但当她不在了之后,众人才发觉,琺瑠一直来的负担是多么沉重。
无法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大脑总会自动地分割成好几个区域,一边想着这个,又一边考虑着那个,嘴上说的又是另外一件事。看着地图、列表,寻找对应的数字,竖着耳朵听各种报告。刚听完便忘得一干二净,于是又去再确认一遍。连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都搞不清楚,试图想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快想起来。与之相应,报告的内容又变得模糊不清。笔记。记笔记吧。可是又忘记了自己将什么东西记在了哪里。笔记的内容也完全乱七八糟看着火大。我是这么的无能,无能得让我想哭。但这并不是让我哭的地方。哭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也不能让自己变得有本事。
大约每小时一回,由莉卡、莎菲妮亚、卡塔力、皮巴涅鲁和露西会向我搭话。“没系吗?”“……是不是太累了?”“喂,你是不是有点那啥呀,最好去休息一下呗。”“你没事?”“玛利亚桑、那个……加油哦。”
在旁人看来,我的模样是这么糟糕的吗。也许吧。但是,就连多玛德君都很是难熬。总是用一副严峻的表情营造着沉重的气氛,实际上肯定是因为想睡想得不得了。是呀,没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多玛德君可是一天大多数时间都用来睡觉的。所以我也得加把劲。就算这么说,也不能太过勉强。还是得睡觉的。身体达到极限的时候,就去睡,像泥巴一样倒地就睡。以自己的经验而言,一回最少也要睡上三个小时,否则就无法舒缓疲劳。也会好好吃饭,甚至还会加餐。感到疲累的时候、烦躁不安的时候,就吃一点甜食。一边品尝着巧克力的甜味,一边注视着地图,一边自言自语:“第五区……第五区……”
我明白。GENOCID的集会在艾尔甸的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出现。有SIX或是假SIX出现的大约占四分之一,按照目前的数据严格来说应该是百分之二十三。普通的集会,与SIX或是假SIX出现的集会在地图上是分开标识的。蓝色的是普通的集会,红色的是有SIX参与的集会,在这里将普通的集会简称为G,SIX参与的简称为S吧。只要看过地图就能明白,S并不像G那样分布广泛。S中有八成都集中在第五区及其周边一带。至此为止还能搞得懂。
不论是G还是S,都没有在人群聚集之前就察觉到GENOCID动向的例子。曾有过一次在马上开始的时候碰巧撞上,但这没有意义。
GENOCID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商品的制造厂、或者仓库又到底在哪里。那些家伙的藏身之处,到现在也无从判断。
GENOCID有两种成员。什么情报也提供不了,只知道照着上面的吩咐做的新人,秩序守护者将他们称呼为“新兵”。以及,曾是SmC刺青组GENOCIDMAX队员的“老兵”。新兵数量很多,而且仍在增加,潜伏在各处,到集会开始的时候才聚集露面。一旦被守护者攻击,便会立即逃跑,四处逃窜,然后又混在了群众之中。因此突破口在于那些老兵。但是,那些家伙在开口之前就会选择自杀。不过反向思考的话,这也说明他们的确知晓某种重要的情报。
无论如何,也要抓捕一名老兵,审问他、拷问他。情报,我需要情报。
随着这一边的思考暂且告一段落,玛利亚罗斯又开始处理其他工作,不得不处理的事务堆积如山。物资的配给、损坏装备的修理、补充。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交给专门的部门来处理的吗?但是,如今已经没有追究这个的闲暇了。还有在守护者的战斗中无端遭受损失的人来要求赔偿,对此也不能置之不理。不过,其中也有一些想趁机骗钱的不法之辈,也得好好分辨清楚——但是,总感觉这时候不该在这种事上分心太多……如此一想,便将这些事情全部拖延下来了。这也造成了多余的精神压力。当然,还有优先度更高的工作。因为有死者、伤员,所以必须得安排苏生式和治疗。战损过多的队伍,得从其他队伍中抽调人员补充。于是被抽走人的队伍又出现空缺,又得从其他的队伍补充。这样一来,又有——不行。再这样下去就没完了。
盯着眼前。眼前。眼前。大家光是设法处理眼前的事情就费尽全力了。我们都被眼前的东西折磨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恐怕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即便如此,也不能干脆得过且过,要将至今为止付出的努力坚持到最后。必须得改变策略,但是没有去考虑这个策略的空闲。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不是满足于眼前的这些工作了吗?只要干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会有别人去操心——真的能说自己从没有这么想过吗?比如玛利亚罗斯呢……?我、呀——你看,我这么忙。我也是有危机感的哦?这样下去不行、我也这么想过的呀。但是——你看,“但是”出现了。不能有“但是”。既然知道了必须得做出改变,那么就去改变它吧。
“我有一个提案。”
玛利亚罗斯花了八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想法。
提案的要点是,将至今为止的方案全部舍弃,重头来过。具体来讲就是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