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ice降下天诛!无关人士若是想保住性命,就赶紧离开此地……!”
罗叉对此不闻不问。一边又撞开三、四人,一边将手放在了名匠达古斯·多斯所铸大刀“日轮”的刀柄之上。那些衣着低劣惊世骇俗的愚蠢之徒一共七人。他们在地上铺了厚厚的黑色布毯,在上面陈列着无聊的商品,煽动着不明是非的无知群众。而其中一名,已在死神眼前。
刀身甫一出鞘,便沿着那男人的右腰至左肩斜向上斩出。
男人吐出“啊”的一声,身体化为两段。上半身刚刚落地,罗叉便踏过那头颅叩下第二人的首级。对第三人的问候则是贯穿心脏的一道闪光。踢倒尸体拔出来的日轮,顺势掀去了第四人的脑壳。在四溅的血液脑浆与红灰相间的脑髓之中那人轰然倒下。剩下三人中的转身背对死神便跑。愚蠢。真是愚蠢至极。死神端平刀身砍入第五人的后颈,在后背上补了一脚,被破坏了脊髓的男人便瘫软在地。回过身来,第六人弯腰试图从商品中拿起什么。死神将那手腕齐根斩断,又将日轮捅入左眼。第六人发出一声连惊愕恐惧绝望都来不及附上的“哎”,便垂下了无力的舌头。死神将日轮从第六人的左眼中拔出,一腿将仍半跪着的尸体扫倒。在那尸体的旁边,第七人正趴在地上拼命求饶。
“不……不是这样——我只是……在打工!因为有钱可拿、才……!”
“废话少说。”
死神削去了第七人的头颅。在那于地面滚动着的首级最为脆弱的部分上,不假思索地用右脚跟踩下。头盖骨虽然很硬,但若是以特定的角度击打在特定的部位上,便会如此轻松地碎裂。
随后死神环顾四周。没有出场机会的队员们在死神周围聚集。一半的蠢货们已四散奔逃,另一半则远远地将这些义之志士们包围。
一名队员咂了咂舌、在脚边的尸体上踩了几脚。大概是被蠢货们的态度惹恼了吧。可以理解。蠢货们的视线将自己团团包围,而那视线中绝不存在任何与赞赏、理解、亲近擦上一点边的东西。裹藏在眉眼里的感情,分明都是非难、反感、以及厌恶。
“太过分了……”不知是谁低语道。“就是啊。”又不知是谁应和。“再怎么也不至于这样……”传来了如此说的女声。“我说啊……搞不懂你们在搞什么啊,不就是个衣服吗关你们什么事啊?”说话不动脑子的年轻人,声调也是一副脑子不好使的样子。“实在是做过头了。”“根本就是在乱撒野。”“他们不是一直就是这样么。”“是呀对他们来说不要太普通。”“啊啊——真是可怜……”“根本就没搞清状况吧?”“是误会吗?”“小心。会被他们盯上的。”“真恐怖,还是不要反抗为好。”“好吓人好吓人。”“什么大义……”“开什么玩笑。”“别干这种事好不好,这里可是艾尔甸啊喂。”“有问题的应该是你们才对吧!”“没错吧?”“话说,他们老家都被人占了。”“烂爆了。”“这可是当众打脸啊。”“真是了不得。”“SIX的时代果然已经到来了呀!”“SIX最棒!”“SIX大人万岁!”“Revice万岁!”“Revice!”“Revice!”“Revice!”“Revice!”
狂人们连呼SIX之名。愚物们高叫着恶德再生。在死神心中并未萌生愤怒,仅存有一片空虚。然而对于业已萎缩的战意,也必须将其重新鼓舞壮大、研磨锋利才行。
罗叉与已故先代“太阳鬼”丹尼斯·桑瑞斯不同。先代懂得爱。并且是大爱、强有力的爱。先代所创造的大义之根本,便是对世人那宽广深厚的爱。而与之相对,被称作“死神”的罗叉,心中没有一分爱的存在。这个仅仅作为一柄剑存在的男人,永远只能描绘出爱所铸造的大义的表相而已。义恐怕就是爱人、并保护所爱之人。而我、只能贯彻从先代那里窥视得来的义的一种外形。
优安·桑瑞斯。
如今说来已经太迟了,但你本应能够做到的。你爱着自己的义父、也被义父爱着,为了回应那份爱、为了支撑起敬爱的义父所创造的义,故意选择了唱黑脸。明明爱着一名女人,却从未用双手触碰过她。你连队员们每一个人的脸和名字、甚至经历都清楚,将他们的生死背负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如此的你理应懂得爱才对。
你说让我继承日轮的时候,我本应无论如何都拒绝才对。本来你才应该成为秩序守护者的下一轮太阳。拿下月明作为你手中之剑奉献自身血肉、这才是与我相称的职责。然而这都已经太迟了。
你掩护珐琉逃跑、却搭上了自己。故作伟大,然后孤独一人丢掉了性命。
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作为凰州难民的我们一直都从远处艳羡地注视着你。对于别人伸来的援助之手、我们一直都打心底里感到烦躁。你那比谁都要强烈、以自身化为我等之盾的高洁与果断是最为可憎的。明明凭着自己的聪明伶俐可以先行一步,却总是配合着全员,以至于不知何时落到了最后面去,这种态度也令人无法欣赏。你又懂我什么。我以为你不懂,你却能够看穿。你总是能看清一切。所以我讨厌你。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你都让我讨厌得想要呕吐。
然而,你不应该去死的。
对于秩序守护者、对于我们、对于我,你是必要的。
看看。看看那些蠢货们。看看渣滓们演的闹剧。
我并非没有预见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珐琉也对此当面提出过反对。唱反调的人除她之外也不在少数。将Revice的游击式传销彻底击溃。我此时能做的只有复仇一件事。这是近乎于迁怒的愚行。若你还在,为了阻止我想必连拔剑相向也在所不惜。不过原本,若你还在我就根本不会去做这种事。
众多的团员在银之城寨失去了生命。包括你在内有八十九人死去了。说实话,那八十八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失去你一人让我更加心痛。对此我悔恨不已。即便如此恐怕你也会对我说。“你做这种事,难道就能让我复活吗。”带着冷笑,指出我的错误。“你如今作为约束着我团之人到底该做什么,站在这个立场上好好想想。若做不到何不干脆用日轮自我了断。”而你又看得清楚。我是决不会自我了断的。除了咬着怨敌的喉咙在互相厮打中战死、其他的死法我一概不会接受。你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说这种话。我几乎都能听见你的声音。然而你却已然不在。这是何故。
看着眼前这些蠢货们得意忘形的傻样,腹底逐渐变得冰冷、干涸起来。
寡言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