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咻咻的声音无疑就是它发出来的。而且它们不仅只在希布亚枕过的地方旁边,还向洞窟的深处延伸过去。希布亚想,这些东西恐怕是从洞窟深处一边发着咻咻的声音一边爬到这里的。这想法也并不奇怪,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同样的推断。只是,希布亚接下来的想法就不一般了。不管各位能否理解,总之希布亚这么想了:这家伙能吃吗……?虽然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希布亚也感到了饥饿。而且,不仅限于希布亚,所有的人类,基本上都常常忍不住食欲。就算实际上并不饿,只要食物送到眼前,总会伸手去吃。因为,如果现在不吃,下一次有东西可吃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面临真正的饥饿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会这样的。已经饿到极限的希布亚接下来如此想:要是这东西能吃的话就太棒了。
在这里不得不说明一下。当时,希布亚他们虽然以同类为食,但这绝不是想要吃才吃的。如果有其他可以吃的东西,希布亚他们也不会跨越那个界限。然而,就是没有呀。动物、植物、所有应该能吃的东西,都已经被吃光了。这不仅仅是人类所为,在希布亚他们生活的土地上,还有其它的大型肉食动物。
如今回想起来,它们应该是亚龙吧。当时我们称之为可怕的怪兽——骗你的。再怎么说那个时候也没有这种说法。一般是叫它们“大个儿的”或者是“厉害的”。甚至还会给它们一个个起名字。像是“巨黑”、“恶红”这样的格式。总之那些家伙的真面目应该就是亚龙——龙界的异端。本来,龙只会吃龙。但那些家伙不同,它们除了龙什么都吃。但是,亚龙有活跃期和休眠期,就算是活跃期它们的活动规律也基本是一成不变。因此只要不接近过于荒凉的地区,就能够避开亚龙。只是,它们受食欲驱使将人类的食粮全数夺去,迫使人类陷入了只能同类相食的境地。当然也有试图杀掉亚龙的人。当时的希布亚他们手头只有比石头好上那么一丝的武器。亚龙那么大,还会飞,根本赢不了。
因此,希布亚便如此想。这东西要是能吃的话,就太棒了。虽然老早就习惯了食用同类,也熟知将人肉加工得好吃起来的方法,但希布亚又不是特别喜欢人肉和人的内脏,同样的东西吃得久了总是会腻的。
于是希布亚开始尝试。这种事不能犹豫不决。抓起那像是蛆虫一样的东西,飞速往嘴里一丢。唇齿一动,便涌出一股甜味。“好吃。”希布亚低声嘟囔。于是再来一把、再来一把——放在嘴里不断地咀嚼,没错。的确很香甜。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如此味道甜美的东西了。真的是很久很久了。一不留神,希布亚就将这一坨蛆虫一样的东西吃光了。于是他便晕晕乎乎地向着洞窟深处走去。为什么?他是沿着蛆虫一样的东西的行迹。希布亚这么想,肯定这洞穴深处就是那些蛆虫一样的东西的栖息地。肯定的。不论是颜色也好、浆液迸裂的口感也好、那股甜味也好,真是完全让人搞不明白的类蛆虫生物。但以亚龙为首,希布亚也没少跟这些奇怪可怖的生物打交道。事已至此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会感到不可思议。若是发现了这类蛆虫生物的巢穴,至少肯定不会再受食物问题困扰了。直到厌烦为止,都留在这洞窟里饱食终日,养精蓄锐,以期从头再来吧。到时候重新召集手下,成立新的军团。希布亚向着洞窟深处前行,时而抓起类蛆虫丢进嘴里,从没想过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该如何应对。洞窟深处本应完全漆黑,希布亚的道路却畅通无阻。最初没有注意,但这种蛆虫实际上是发着一点点、真的非常微弱的光。这蛆虫不仅是希布亚的食粮,也是希布亚的路标。
希布亚前进着。像是被吸引一般前进着、一个劲地前进着、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前进着。
前方有光。蛆虫发出的淡淡光线向着深处那一团亮光径直延伸过去。希布亚确信了。果然。找到了。希布亚露出了笑容——只是那一瞬间。
至今为止引领希布亚来到这里的蛆虫身上发出的微光,一齐熄灭了。一齐飞散了。希布亚回过身,来路上的微光痕迹也同样。希布亚“喂喂喂……”地嘟哝。这是怎么回事。道路变得一片漆黑。如果不是蛆虫们引导,本就无法来到这里,自然也无法回去。这样的话,就回不去了。怎么会这样。
即便震惊着,希布亚也仍旧前进。因为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团明亮的光就在前方。到了那里就可以吃呀吃呀吃个不停,吃到死都可以。死了的话又会怎么样呢。正因为不想死,咬住一丝希望也不放,以至于同类相食、牺牲了无数事物才活到今天。没错。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希布亚到达了那里。那是一片光之墙。那蛆虫每一只身上的光虽然微弱,但若是如此这般集中起来便明亮起来。那光之墙想必占据了相当宽广的空间,在那其中又有多少数量——不,是多少体积的蛆虫密布着呢。希布亚漏出一句:“别开玩笑了。”伸手试图去触碰,“啊……?”
奇怪。胃的附近。在发痒。不,不仅是痒的程度。内脏在不停地震动。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恐怕内脏都要翻个个儿了。话是这么说,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希布亚捂住肚子跪在地面上。唔呃呃。咕呃呃地低声呻吟,突然,从胃的位置传来火烧一般的感觉。好热。太热了。怎么这么热啊。希布亚咿咿惨叫着。糟糕。虽然不明白究竟怎么了。但真的糟糕了。是不是该逃跑。但是又怎么逃?洞窟已经被漆黑笼罩,无路可回。但是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胃好热,似乎在溃烂。希布亚能感觉到。自己的胃恐怕已经不成样子了。不仅是胃,食道和肠子也变得奇怪起来。希布亚站起身来,伴随着一阵猛烈的吐意,强烈的痛楚袭来。希布亚吐了什么,吐出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东西。就连对此稍作思考也做不到,只顾拔腿便跑。
就在这时,光之壁压迫而来。
希布亚立时便被光淹没了。也就是,被无数的蛆虫淹没了。它们通过希布亚身上每一处称得上是洞的洞钻入希布亚的体内。此时不论做什么都已无力回天。希布亚的身体外侧已裹满了蛆虫,希布亚的身体内侧也被蛆虫填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希布亚感受到了无可言喻的痛苦,却又沉溺于至今为止从未品尝过的快感之中。希布亚的意识无数次几乎断绝。濒临消散的边缘。却仍是保存下来那么一息。感受变得暧昧起来。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摇摆不定无法明了。这究竟是痛苦?还是快感?这是在身体的表面?还是里侧?我究竟在哪里?在这里的是我吗?希布亚就是我吗?谁是希布亚?我又是谁……?
“本人呀,优优优安。优安安安安安安·桑桑桑桑桑瑞斯斯斯斯斯……”
点缀着金属扣件装饰、无比COOL的纯牛皮沙发,沉稳的酒红色满溢着厚重感,将他一丝不挂的身体温柔而又紧密地包裹着。
他的左手中握着一只毫无瑕疵、外形兼具优雅与力度的水晶高脚杯,杯中自然是最高度数的特制蒸馏酒。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