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头,“至今为止你都在仰望上方。遇到不顺利的事,同伴们就会伸出援助之手,将你拉上去。只能仰望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过,倒也可以给自己找借口,毕竟,自己就处在最下方嘛。”
“啊。的确有过这种想法。发生类似事情的时候,就会这么想,让自己逃避。”玛利亚罗斯鼓起一边脸颊,又叹出这一口气,“我明白了。原来如此。现在这个借口已经不能用了。”
“如果这样、或者那样的话,这家伙就没救了。连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果然这家伙根本无法理解——你要这么想是很容易的。但是,如果他是你,你的同伴们会怎么样?绝对不会这么看待你的吧。”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既然这样,你身边不就有最好的学习对象吗。”
“是啊,好过头了。”
表情不由得过于舒缓了。虽然马上反应过来按住两侧脸颊让肌肉重新紧绷,但还是让莫莉看见了自己没骨气的表情。看着她眯着眼露出宛如母亲一般的温柔笑容,便觉得无所谓了。反正是莫莉。但还是很羞耻。
“总之,首先得确认Revice的模特到底是不是露西的父亲。”
“那个模特很像‘那个男人’,这点你告诉他了吗?”
“还没有。露西才刚来艾尔甸,也不知道‘那个’究竟是怎么样的家伙。该怎么——该说到什么地步,我一直在犹豫。”
“当时我不在场,了解的也只是传闻,不过一般来说,那个样子是不可能活得下来的……”
“话虽如此,”玛利亚罗斯皱起眉,“那家伙看上去不属于一般情况,不,不管怎么想都肯定不一般……”
“我是说万一,万一新人的父亲就是SIX的话,”莫莉放平双腿,脑袋微倾,“情况就非常复杂了。虽然不知者不罪,但对于新人来说,ZOO毕竟是自己父亲的仇敌。对于你们也一样,要与那个男人的儿子和睦相处,感情上也会有些无法接受的吧。”
“莫莉你也无法接受吧。”
“我?为什么?”
“呀,你看,当初,收容所也。还有,莫莉你自己也……”
“这是两码事。”莫莉绽放出清爽的笑容,“那件事已经了结了。一直带着憎恨生活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处。更不要说,就算是父子,也是不同的两个人。”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感情上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虽然我不会这样啦。这感情如果不以某种形式彻底斩断,就永远无法结束。以我自己的理念,能斩就肯定马上斩断啦。”
“我的话……”玛利亚罗斯双手环抱右膝低下头,“大概是难以释怀的类型。”
“并不说要你一定得怎么样。我是我,你是你。大家都不同。你这么想也可以啊。”
“但是、呐。虽然我觉得按目前情况来看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露西的父亲真的是‘那个’——姑且,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
“你没问题的。”
挥去心中的迷茫,总不能一直这样止步不前。不过,如果莫莉说自己没问题,那就一定是没问题。毕竟,这世界上没有比莫莉更了解玛利亚罗斯的人了。
就在刚开始做入侵者之后不久,在地下城里受了重伤,严重到几乎无法动弹,只能爬到收容所来。虽然也不想给医术士添麻烦,但这伤如果放着不管可能会致死。虽然舍不得钱,但听说收容所的价格非常良心。收容所里也有好几个医术士,幸亏那时候给自己诊疗的是莫莉。正因为是莫莉才能自然地接受自己。和莫莉初次见面的瞬间,就感到言语无法形容的安心感,一直在心中构筑的沉重坚硬而又脆弱廉价的铠甲被一下子剥了个干干净净,如果不是莫莉,玛利亚罗斯也许会强撑着身体,从收容所落荒而逃。
“和莫莉相识,已经有四年以上了吧。”
“啊呀,只有四年吗?我感觉好像更久呢。”
“四年可不短哦。不过,要说快的话,也的确一转眼就过去了。”
“我最近感觉日子是越过越慢,这也是没辙呀。”莫莉耸着肩晃动着头发,“可能是因为人手变多了吧,不过关键是莉琪实在是太能干,把我的工作分担掉了不少。”
“像现在这种节奏对莫莉刚刚好。之前实在是忙过头了。没把身体搞垮简直就是奇迹。”
“关于这个,我倒是有些担心莉琪。”
“莉琪啊,她太过认真了。”玛利亚罗斯小声叹道,“怎么说呢,无法让自己不时刻处于挑战极限的状态,决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形式的退让与妥协。”
“那也是一种天赋。学习医术式也是要花不少功夫的,不管多么努力,一天也只有二十四小时,能这么短时间内练到这种地步,不由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去问她,结果她说自己在睡觉的时候也在努力意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节。”
“……那不就是相当于没有睡觉吗……”
“她说自己至少有好好睡觉和吃饭。的确她的身体还蛮健康,这是我的诊断,不会有问题的。”
“感觉她像是进入了另一个领域一样……”
“至少,集中力很异常。她之前一直有锻炼身体,虽不通理论但也对人体各处有所把握,在这基础之上学习理论之后,理解又更深了一层。很有洞察力,也胆量十足。”
“夸得天花乱坠嘛。”
“你觉得我是因为站在‘父母’立场所以太盲目了吗。”莫莉露出一丝苦笑。
“完全没有。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