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你已经听不懂我说的话了。
“嗯。”
露西点了点头,笑着回应。
“轻松多了。整理了一下心情。”
“是嘛。”
“是的。我是个白痴。就算我这么说也没用吧。毕竟,不管说什么也听不懂。玛利亚罗斯桑这么厉害。明明这么纤细漂亮,却能和像多玛德君皮巴涅鲁先生那样的人一起训练,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如果没有天分是绝对办不到的。身材高大的人理所当然的厉害,所以某种意义上,玛利亚罗斯桑比他们厉害得多。而且,玛利亚罗斯桑还有伙伴。好几个很棒的伙伴。大家,都是好人。而我——而我!差太远了。说到底,有本事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无能者的心情。是呀!就是这样呀!像玛利亚罗斯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明白我这样的废柴的心情……!”
不小心、声音太大了。玛利亚罗斯睁大了眼睛。是被突然莫名其妙吼起来的露西吓到了吧。同时,也被打击了吧。我。说过头了。我居然、我干了什么、
“对、对、对、对不起,我——”
“呀、嘛……只是、那个、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有点惊讶。”
“诶、这、这种话,是哪种话……?”
“说我厉害、什么的。我怎么可能,会有天分嘛。”
你这个人,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鬼话。
果然猜得没错。果然是听不懂。肯定是觉得自己和多玛德君皮巴涅鲁比起来不算什么。肯定是这么想的。这和我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问题。从根本上就理解错了。没辙了。这样的话根本没办法交流。
露西马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感觉还算舒畅。大概是因为看清了吧。彻底看清了。我和他们不同。彻头彻尾不同。我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我根本配不上这里。
想要走出一步,却无法挪动分毫。舒畅?那是在说谎。我这副模样真是悲惨,现在连悔改的机会都没有了。
“露西。”
玛利亚罗斯呼唤了自己的名字。这声音终于压碎了最后的防线。露西跑起来了。径直冲向大门、打开、冲出去,竭力奔跑着,忘记了腹部、肺部传来的疼痛,甚至忘记了呼吸。身体到达极限了,就慢跑。慢跑也承受不住了,就走。就算到了连吸一口气都疼的地步,也不能停下脚步。露西用右手按着侧腹,左手揉着喉咙,仍在同时走着。走向哪里?不知道。随便哪里都好。总之越远越好。远……?白痴。我真是个白痴。我已经到了。离开出生长大的西•西里,到这艾尔甸。这里就是远方。那么,更远一些?到底要走到多远才算数?一定都是一样的。不管去哪里,不管去多远的地方。哪怕是世界的尽头,也不会改变。我是个废柴这件事不会改变。这个问题决不是去了哪里就能解决的。
我还是去死吧。
烂得没有底线的我,还是消失掉对这个世界更好一些。
雨开始下了。
刚好。正想浸个湿透呢。再来点,再下得更猛点。
烟雨朦胧的街道上,点满了五光十色的伞花。
没有伞的人们,纷纷躲到建筑的屋檐下。你们觉得这场雨过一会儿就会停吗。不会的。雨会一直下。一直的下吧。更加猛烈地。变成暴雨就更好了。
雨滴更大的话,雨势更烈的话,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城里随便穿行了。
多亏了这雨。
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了铁锁休憩场的市场。这里虽不至于闲散无人,但也比往常空旷了许多。即使和谁擦肩而过,也不至于互相推挤。不知何时我的呼吸缓和过来了。我继续前进。
多亏了这雨。
脑袋越来越清醒了。沉到底的心情也逐渐回复。雨终于变得猛烈了起来。市场里形成了众多水洼。我不会躲的。踩着水洼过去,小心不走到商店的雨棚下。我已经从头到脚、从内衣到袜子都湿透了。这也让人开心起来。
多亏了这雨。
干脆,就这样一直、直到时间终结、都持续下去,将整个世界都用水淹没。父亲好像说过。什么时候带你和哈朵莉艾拉,去能看见海的地方逛逛。所谓的海,就是大得荒唐,一眼望不到边的水塘而已。只要这场雨不停,全世界都会变成水塘。然后就可以看见海了。我经常,在黑暗的夏日夜晚,在瓦鲁河中游泳。白天的话,会被布拉尼用石头砸。所以至少游泳我还是擅长的。在这由雨水形成的海的世界,我要好好地游上一遭。一直游、不断游、直到死都游下去。可以尝试各种各样的游泳姿势,从中学习,变得精通,最终成为世界第一的游泳者。好开心啊。光是想一想,就开心得浑身战栗。
有歌声。
从哪里传来了歌声。
如同被引诱一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两家商店中间的小路,转过拐角,是一块略微开阔的场所。在那中央站着一个女人。
赤着脚。
怀抱着有七根弦的弦乐器,却没有弹。她被雨水击打着身躯,只是一心唱着。
声音很有力。虽然略微有些沙哑,但仍带有透明感,轻易穿透了雨的声音。但也不仅仅如此。我明白她为何不弹奏乐器了,因为没有必要。
她在雨中,和雨一同,唱着雨的歌。
这雨让许多人感到寒冷,又洗去了许多人的泪水。雨时而令人畏惧,时而予人恩惠,有多少恋人在雨中分别,就一定有多少缘分在雨中相遇。不论是喜悦的事、悲伤的事,都如这雨水一般冲刷着世界,但总会停止。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