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慌忙把匕首从嘴边拿开,伸手碰了一下舌头。又感到了疼痛。
用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看着指尖。
上面沾着的不是唾液,而是有色的液体。
血。
看吧。
用这匕首,就能很轻松。
露西吸了吸鼻涕,独自一人,呼呼,笑了。本来想笑得更大声,但忍住了。那么,要捅哪里呢。心脏。手腕。头。哪里都行。用这匕首,的确能够断绝自己这条性命。要是看着刀刃又会忍不住想要去舔,还是尽量别开视线比较好。总之,就是手腕了。选手腕的话,大抵上也知道该往哪里割。死不掉的话,就再试试别的地方。杀不死的话,多来几遍就好。
闭上眼睛,将刀刃抵上手腕里侧的皮肤。
深呼吸。
再见了,妈妈。
吐出这句话,不由得苦笑起来。错了。不是再见。我将前往妈妈所在的地方。
母亲的面容在脑海里浮现。
母亲的声音。
母亲的触感。
母亲的气味。
还有,母亲的话语。
既然妈妈已经是这三分之一了,你肯定就是那另外的三分之二。
“……啊。”
泪水一下子便抑制不住汹涌而出。
要忍住。因为,妈妈说过。不要哭,露西。不能哭,露西。与你爸爸相遇,我被上天授予了你这样的孩子。我很开心。正是因为遇见了你爸爸,才能遇见你。露西。这一切都多亏了你爸爸。你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继承了他的血统,你一定是那三分之二。
你会活下去的。
会活下去的,露西。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
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匕首落在了地上。
我究竟在做什么呀。我、到底在。这样胡闹,说着想死,说着要去见妈妈,难道妈妈就会因此而开心的欢迎我吗。
不会的。
妈妈一直跟我说活下去活下去,你会活下去。
三分之一的阿谢隆会患上灰死病死去。妈妈就是那三分之一。但妈妈坚信着我不是。
我并不仅仅是妈妈的孩子,同时也是爸爸的孩子。
爸爸那么的厉害、强健、帅气。我可是那个人的孩子。因此,我是那三分之二。不可能不是。
要活下去。存活下去。然后,总有一天与父亲再会。
从西•西里到这艾尔甸来不就是为了那一天吗。
用床单抹了抹被泪水和鼻涕糊得到处都是的脸。手腕上带着一道浅浅的伤痕,渗出来的血也一把擦掉。把床单弄脏了,要自己洗干净。总之先打开房门,旁边的地板上摆着托盘。是啾送过来的晚饭。之前去上厕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如今看着托盘上的丰盛料理,咕、肚子叫唤了。
露西拿着托盘回到房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晚饭。即使都已经放凉了,也仍然很好吃。填饱肚子以后,感觉有些瞌睡。但是,不能就这样把脏床单丢着不管。若是出去碰到了谁,一定要好好打招呼。然后为之前过来敲门时自己不作反应的无礼行为好好道歉。如此下定决心,露西将床单包成一团,抱着来到卫生间。在洗脸盆处将手和脸洗干净,再用肥皂在床单上揉搓,来回冲洗了好几遍。最终,还是谁都没有碰到就结束,回到房间。仔细一想,这房子里有好几个卫生间和浴室。甚至多到只要稍微注意些,每个人都可以在互不干扰的情况下生活。
像我这样的废物,为什么能够住在这豪宅里啊。
将床单铺在椅子和桌子上晾着,露西开始反省自己如今的状况。
还应该把托盘拿到厨房去,把餐具也洗干净。不过自己已经很累了。明天再做吧。露西整理了一下房间,脱光衣服。在没有床单的床上躺下。明天该怎么办呢。我大概是不适合做入侵者的。玛利亚罗斯桑,是个男的。男的。真的是难以置信。匕首,味道很好。这也很奇怪。妈妈。我好想你。爸爸——爸爸。
做了一个在父亲拥抱在宽阔胸膛里的梦。还有母亲也在。露西被两个人拥在中间。父亲的皮肤一如既往地冰凉。而母亲的身体则柔和温暖。
因为睡觉前没有拉上窗帘,被清晨的阳光唤醒了。这个房间里没有钟表。因此并不清楚时间。根据外面的光线,大概是七点吧。于是,到底睡了多久呢。应该没有睡很长时间,但露西感觉头脑清晰精力充沛。应该是不需要回笼觉了。
床单还没有干。露西换上玛利亚罗斯给自己的衣服,内心稍微有些复杂。该怎么看待玛利亚罗斯才好,仍然无法得出结论。但毫无疑问,那是个亲切的人,也是露西的恩人。就算不是女人是男人,承蒙的恩惠都不会改变。
露西将托盘拿到厨房。厨房在宽大的客厅边上,可以拉上门与客厅分隔开来,但似乎是刻意保持着开放式的结构。不管怎么样,要到厨房去总是要穿过客厅的。要是谁已经起床,碰上面的话怎么办。有这样的可能性。不。的确碰上了。
最初只是看到一个巨大毛茸茸的身体,以为客厅的沙发上只有啾一人坐着。其他人暂且不论,光是碰到啾的话倒也无所谓。露西朝转过头看向这边的啾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正要继续朝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