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吗?
不要哭,蓓蒂。
就算翻递全世界,会对我那么说的也只有你一个吧,库拉尼。但现在你已不存在于这世上任何一个角落。
你走了以后,利契耶鲁酒量差,塔里艾洛不爱讲真心话没意思,我只能和罗肯一起喝。我是第一次喝成那样,两个人简直和成一滩烂泥,我大哭了一场,罗肯也流了几滴眼泪。能那样和我聊你的人只剩罗肯,不过他后来也离开了。即使我自己一个人无处发泄,但因此就要那家伙负责也太过分了。于是我只能让怨言留在心里空虚地回荡,谁也听不见。
可是蓓蒂,那家伙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是啊蓓蒂,他都能让我安心地走啦。
少跟我废话。
我才不想听你们说这些,那种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午餐时间就像个摇篮。
那是他自己,也是他的摇篮。
那家伙不仅像个小孩,他根本就是个婴儿,在摇篮的摆荡中成长。
但不知不觉之间,他已能跨出摇篮,用自己的脚走自己的路了。
那家伙曾在那孩子的怀里哭泣吗?
他自力找出泪水的去处了吗。
不过,我可不喜欢只会说大话的笨小鬼喔。
那孩子会是如何呢?
蔷薇的玛利亚。
你是如何呢?
「有玩玩的价值。」
蓓蒂悄声低喃,眯起双眼。玛利亚罗斯没有别开视线,咬唇瞪眼地努力撑着。虽不知他自己知不知道,至少不会轻易退缩这点已经够有本事了。
「不好意思,我的确是太过保护他了。」
蓓蒂转向前方,踏入会场。
第四场决斗的会场和过去不同,一片漆黑,光线穿过开启的门扉打在地上,照出一片粗略削平的岩地。原该是这样的,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蓓蒂忍住不回头。
心不能乱。不能被这点小事影响。
如今眼前是一片辽阔的草原。
抬起头来,能看见白云在蓝天中悠悠漂流。
还有眩目的阳光。
有风,绿草也随之摆荡。
同时有种味道,是草的味道。
脚下传来的,无疑是踏着草和泥土的触感。
脚边有蝗虫之类的昆虫跳过。
在高空中盘旋的是鹰吧,能听见笛音般的鸣声。
远处有着山影。
仿佛没有边际。
蓓蒂吸了一口清澄的空气,并试着吐出。
「真是厉害。」
她不得不如此赞叹,而她之所以刻意说出来,自然是为了让人听见。
他就坐在前方十美迪尔远的位置。
穿的是白底红点、类似连身工作服的服装,脖子上缠了条蓝底白点的围巾。虽堪称是奇装异服,却很适合他。
外表看似十岁左右的男孩,金黄的头发如棉花糖般蓬松,有双灵巧的绿色眼睛,两颊略红,嘴唇也似乎软绵绵地。直至目前,他还只是个服装有点怪异的少年。
「嗨。」
但笑咪咪地站起的他,头上却有着人类不该有的东西。
是角。
不是直竖,而是卷得有如海螺,和某种公羊的角很像。
他小步小步走来,并歪了歪头。
右手小指上挂着一个黑色圆环。是首饰。
「你就是参赛者吗?」
「没错。你就是『跳舞绵羊』吗?」
「对呀,会觉得饶舌的话就叫我库鲁欧吧,那是我的名字。」
「所以那不是魔法师的真名或假名吧。」
「嗯,库鲁欧的本名是库鲁欧·巴米切·昂达留斯喔。」
「那我就不客气了。」
「尽管那么叫吧,因为库鲁欧也叫自己库鲁欧呀。」
库鲁欧在蓓蒂面前三美迪尔处停下,左手食指点在下巴上,眼睛睁得圆圆地。
「嗯~……」
与其说是观察,那更像是好奇心旺盛的孩子看见未知事物而看个不停的眼神。
「是女生耶,而且还很年轻。」
「比你年轻得多了呢。」
「不可以跟库鲁欧比啦。库鲁欧都已经活了两百年以上了,能和库鲁欧比赛长寿的只有莫格或玛奇鲁塔而已。阿么李比库鲁欧还小,路维·布鲁就比较老了,古德王好像也差不多吧?说起来,剑圣摩塔卢德也很长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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