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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坐在沙发上。
闭着眼晴。
他睡着了吗?当我这么想的瞬间,他睁开眼看向这里。
「早安。」
下意识地将脖子缩了回来。因为,总觉得很丢脸。一起床就有人对着自己微笑,很不习惯。而且那个笨蛋,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追根究柢,自己的房里有别人在的感觉非常奇怪。不可能。令人难以忍受。我为什么会让那家伙进来呢?致命性地判断错误,真的是致命性的。不,没有那回事,还来得及挽回。嗯,若不是这样就头痛了,不要紧的,这点小事,只要冷静下来就行了。这里是我的房间,是我的势力范围。
「早、早安。」
虽然有些结巴,但玛利亚罗斯尽可能地装出平静的模样坐起上半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头发不晓得有没有乱翘,连忙想用双手压住头发,不、等等,等等,冷静下来,他深呼吸。这算不了什么,因为自己穿着运动外套睡觉,有帽子。只要用帽子遮住就行了。这么一想,他戴上帽子,拉紧绳子,但真的这样就行了吗?虽然总觉得这么做很奇怪,但还是算了。
看向桌上的时钟,现在才九点半左右,躺上床时是五点前后吧,大约四个小时半。虽然不能说是足够的睡眠时间,但只要能睡这么多,就不会处于想睡得快死了的状态。尽管情况相当异常,但不知为何却睡得很熟,头脑也很清醒,应该满足了。说到底,如果因为睡眠不足而昏昏沉沉的,或许就可以不用想起那个东西的存在了。
小巧的蔷薇工艺品。
他就那样把它放在桌上。
不妙。
不,没这回事,不用担心,因为那家伙不知道,即使他注意到那个工艺品,也算不了什么。但是,不知道是指什么?什么?是什么呢?我也不清楚,但该怎么说呢,没什么——没有什么,完全,一点也没有。
叫自己不要去看那家伙以及桌子,离开棉被迅速地整理好床铺。为了告诉自己,即使是一连做事、一边说话仍绰有余裕,他试着问了自己毫无兴趣、无关紧要的事。
「你没睡吗?」
「我什么也没做喔。」
「我不是问你那种事。」
「平安无事,就连似乎会发生什么的迹象也没有。」
「所以我跟你说过不要紧嘛。」
「不过,如果只有你独自一人,或许就不同了。」
「谁知道呢?」
「只要有一点那种可能性,我就无法放心。所以,这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而做的。」
「我并不会感谢你,正确的说,我明显地感到困扰。」
「抱歉。」
「如果道歉就能够了事就好了,我不是经常这么说吗?」
「只用话语还不够吗?」
「不用了,即使你以不同的形式道歉,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只要是你愿意,我什么都会做。」
那么,现在立刻给我离开这里,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是往常,我应该会这么说吧。无论是认真的,或是半开玩笑的,但至今为止毫无疑问地都是如此。话虽如此,为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呢?为什么我会紧咬着下唇呢?为什么我的胸口会这么疼痛呢?
「我要换衣服,你到外面去。」
那家伙似乎想说些什么似地动了动嘴巴,但最后仍是无言地点点头站起来,走出房间。
变成独自一人后,房间感觉不可思议地宽阔。
我将他应该没有使用的两条毛毯仔细折好,挂在跟桌子一组的椅背上。
我原本打算上锁,但又作罢。
反正只要没有叫他,那家伙是不会进来的,只要有那家伙在外面,应该也不会有可疑人士入侵。
我静静地将手伸向放在桌上的蔷薇工艺品,收进抽屉。
首先,先洗脸刷牙吧,然后换好衣服,拉开窗帘吧。因为昨天完全不是去买食材的时机,因此家里只有紧急用的存粮而已。在前往办公室前,先在什么地方填饱肚子比较好吧。那家伙也会吃点东西吧?当然会吃罗。跟那家伙共进早餐吗?
真讨厌。
不知为何,我并没有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