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你不用担心,只要我待在这里,没有任何事物会妨碍你的睡眠。」
「进来。」
或者应该说,光是你站在这里就已经非常妨碍我的睡眠了,但就连仔细说明这件事都感到麻烦。
那家伙终于转过头,露出愚蠢的表情。
「……咦?」
「不要让我说那么多次,我叫你进来。」
「不,但是,那个……」
「别说了,进来,外面很冷。」
「但是——」
啊,真是烦死人了。我一火大,抓住那家伙的手臂硬是将他拉进房里。立刻关上门将门锁上从房间里面的收纳箱中取出两条预备用的毛毯丢向那个笨蛋并拉绳子关掉半永久灯脱掉拖鞋钻进棉被中。心脏怦怦地跳着。这是怎样?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即使静静不动,悸动仍无法平息。那个笨蛋在做什么?半点声音也没有,他没有任何动作吗?由于讨厌自己会忍不住在意,我将棉被拉上来将身子缩成一团。这么一来隔音效果就完美了。好,睡觉吧。谁睡得着呀!不,但是,不睡不行。使自己镇定下来,深呼吸。总、总觉得好痛苦。是因为盖着棉被的关系吗?不太擅长呢,虽然不至于有幽闭恐惧症。但是,如果睡着了,被人看见睡相也很讨厌,别开玩笑了,这种事。不是如果睡着,而是我非睡着不可。
「……我、我还是要先声明。虽说是理所当然,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我从棉被里稍微露出脸。
「如果你敢做出奇怪的事来,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嗯。」
虽然不太清楚,但我看得见那家伙伫立在一片漆黑的房间中。
「我知道,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那就好。」
这样好吗?能够相信那个笨蛋、窝囊废、变态的话吗?谁会相信呀?至少在不久前为止,我大概还是会认为不应该相信,如果相信就糟了才对。什么?那么,现在不一样吗?不一样——我有这种感觉。不同。喔,是这样呀,骗人。为什么?真奇怪。试着思考,这种事太奇怪了。一定是因为我太累了。与其说是判断力低落,倒不如说是疯了。只不过是发生了许多事,就认为那家伙或许出乎意料地可以信任,这未免也轻率了。或许,除了匆促间做出错误判断外什么也称不上,一定会后悔的。所以,冷静点,冷静下来,客观地、公正地、必须注意尽可能地以正确的观点判断。没错,正确的。
「那里……有沙发,虽然是一人座的,但你可以坐下,如果要睡,可以睡在那里。虽然睡起来不太舒服,就忍耐一下吧。总是比外面好多了吧?因为很冷。你是白痴吗?」
「我无所谓的。」
那家伙似乎在沙发坐下了。
「我感觉不太到冷热,即使三四天不睡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即使你不会有问题,对我来说问题可大了。」
「你吗……?」
「烦死人了,怎样都无所谓吧?我要睡了,别烦我。」
重重地吐了口气,我正想盖上棉被。
「玛利亚。」
「……做什么?」
「谢谢。」
「什$+%=*#¥……!」
不晓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也不确定自己原本想说什么,总而言之似乎并不是人类的语言。玛利亚罗斯缩回棉被里闭上眼咬紧牙关。真讨厌这种事。被人道谢。真是恶心。会冒出寻麻疹来的。啊,讨厌讨厌,讨厌死了。虽然不会死,但会濒临死亡。真受不了,明明就没有做什么,明明什么也没做,别这样。只有这时候才用那种认真的语气。很恐怖耶,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晚安。」
隔着棉被听见了那家伙的声音。
嘴里也小声嘟囔着,晚安。
应该睡不着吧。
不可能睡得着。
因为自己这么紧张,不可能放松的。
但是,棉被里很温暖。
好奇怪。
似乎听见了鼾声
是谁的呢?
该不会是,我的……?
似乎,是如此。
咦……
好舒服。
非常舒服。
勉强维持着意识真是愚蠢。
接下来就如同滑落陡坡般急转直下。
看来我似乎是睡着了。
醒来后,对于自己似乎睡得相当深沉感到吃惊。由于没有将头探出被窝,所以相当闷热,但稍微放心了一些。为什么非得放心不可?对了,因为我让那家伙进到房里来。但是,还是一样没听见声音,很安静。那家伙还在吗?即使裹着棉被,也能知道外面变亮了,而且并不是清晨。现在几点了?明明应该设闹钟的,但我忘得一干二净。约好的集合时间可不能迟到,我是属于不守时会过意不去的类型。现在不能拖拖拉拉的,得起来才行。
下定决心从棉被中缓缓地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