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回来这个艾尔甸,这个由古德创造的都市呢?明明这个城市也是你的墓碑。是打算来扫自己的墓吗?若是想彻底跟我们划清界线,又为什么要回来?」
一时间无法回答,并不是没有类似理由的事物。但要说绝对是因为这个,仅仅为了这个才来到这里的,恐怕也并非如此。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失去一切,为了寻找某种事物而流浪,在半路上稍微休息的地方之一,只是打算稍微让羽翼休息罢了。没有那么做,是因为我果然被某些什么给束缚了吗?将许多人聚集起来的,转动的命运之轮之中,也有我的存在吗?
「只要我不在了你们就不会行动,那我或许会这么做。」
「你希望停滞吗?」
「让我停滞的人不就是你们吗?」
「这是不同立场的话题,你应该从更高的角度来看事物并加以陈述。」
「你是说自己身在高处吗?」
「高低并不是指阶级的差异,只是不同而已。」
「既然这样,我也跟你们不同,别把我跟你们相提并论。」
「那可不行。」
魔人缓缓地从碎裂的窗户走进客厅。
「只要你还像这样活着,我们就需要你。」
「我家禁止穿鞋子踏进来。」
「真是失礼了。」
听见含糊不清的声音,并不是魔人发出来的。不,正确的说,应该说并非从魔人之口发出的声音才对。恐怕是在咏唱咒语。魔人的身体微微浮起,是魔术吗?魔人「咕」地从喉头发出声音,那是在笑吗?
「我有个方便的朋友呢,真是帮了我大忙。」
「朋友?」
「如你所知,很遗憾地,我不太能使用魔术,因为我没有才能。你也是一样的,相信你一定能够了解,像我们这样的人们必须费尽千方百计才行呢。」
「据我所知,你会称之为朋友的人类只有一个人。」
「据我所知,也只有一个人。」
「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只是选择了比吞噬神简单许多的道路罢了。」
魔人坐在沙发的椅背上,翘起脚来。
那家伙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内。
话虽如此,并不认为自己杀得掉他。
「——现在的你实在是惨不忍睹。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什么改变了你呢?你原本待在何处,是怎么回来的呢?我很感兴趣,相当感兴趣。」
「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
「我们是老交情吧?」
「你记错了吧?还是搞错话语的意思了呢?我知道你,虽然知道,但仅此而已。」
「你总是这样,总是不和任何人亲近,总是独自一人。虽然我说人是不会改变的,但你真的改变了许多。」
「你想说什么?」
「公会ZOO,吗?」
当这个词汇从魔人的口中说出的瞬间,身体擅自动了起来,左手抓住魔人的衣襟,但紧握的右拳没有朝他的脸上揍下,因为知道即使这么做也是没用的。并不是以脑子理解的,而是以身体感觉的。惨不忍睹,吗?确实如此。我只是靠那把剑和铠甲的性能来协助自己,现在的我无力得令人愕然。这不是很讽刺吗?无论是天、地、恶魔或是神,只要胆敢挡住我的去路,无论是谁我都会将其粉碎。只要是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手。我原本以为没有任何事是不可能的。桀骛不驯。或许的确是如此,但事实上,让人害怕、受人嫌恶、或是令人畏惧、被人奉承、曾经拥有会令别人这么反应的力量的当时自己,并没有想要守护或应该守护的事物。直到失去那份力量的今天,才终于找到。也因此感到焦急、烦躁、懊恼得不得了。
「不准再说出那个名字。」
「我知道惹你生气是很恐怖的,不过——」
他的手抓住魔人的手,并不是冰凉之类的,而是像冰一样的手。
「反应也用不着那么激烈吧?别当真呀,并没有那种价值。对我来说是如此,对你也是。这种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闭嘴。」
「就尽情地享乐吧。」
「你也是一样的,和SIX没有两样。」
「我可不想被和那个垃圾虫相提并论。」
「给我消失。」
「如果要这么说,能不能请你放开手呢?」
虽然很想说就如你所愿放开,但正确的说,自己的手能平安无事反而应该感谢也说不定。赤手空拳的我如此渺小吗?虽然是早已知道的事,但再次切身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也只能笑而已。
「你是来做什么的?」
「打招呼呀,很久不见了吧。而且,我有事必须传达给你知道。」
「什么事?」
「监视体制已经完成了。」
魔人从沙发椅背上轻轻飘起。
「万事具备了,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能够应对,这也是托你的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