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罗斯大人,听我的话,遵从我的命令。否则,若是不照做——我会非常非常困扰的。
「我……」
荆王吞吞吐吐地,戴上墨镜,咬紧牙关。
「……你……」
什么?我?什么呀?他想说什么?快点说呀。这么一来我不就无法冷静了吗?很恐怖耶。心脏彷佛快要破裂了。但是,我决不能改变脸色。忍住,要忍住,忍耐,加油呀我。靠毅力,让他见识见谶我的气势。
「……见你……」
所以是怎样?什么呀?快呀!快点说呀!快——点——说——!
已经到极限了。
不行了。
超越极限吧,下定决心超越吧。因为,如果不超越……
就糟了。
「——我……看见你……」
然后呢?什么?快点,啪啪啪地继续说下去呀。
「发现你和虐杀人偶及其他几个人在一起。我偶然,看见了。该说是……偶然吗?我一直在寻找着你。发现包含你在内,ZOO的成员们一个也不剩地从艾尔甸消失了。我也曾想过这是忘记你的大好机会,真奇怪,很明显地不对劲,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情。一想到你不在,就格外……闭上双眼,脑海里便不断浮现你的脸孔、你的双眼。或许是我的脑子有问题吧。我只能确定自己并不平静。我看见你,尾随着你。你从旅馆走了出来,独自一人。回过神来,我……我就浑然忘我了,我第一次这样。」
荆王喃喃自语般地说到这,便暂时噤声。
这个男人想用墨镜隐瞒什么呢?
无关紧要,跟我无关,我并不想知道这种事。
但是,不知为何,玛利亚罗斯内心的愤怒与焦躁几乎完全消失了。
心情异常平静。
荆王轻咬嘴唇,拾起头来。
他透过墨镜凝视着我。
眼神十分热情。
「我想要你。」
「才不给你哩。」
那并不是严正拒绝的口吻,玛利亚罗斯只是平淡地陈述事实罢了。
「我是属于我自己的,怎么可能给任何人。」
「是吗?」
荆王在用手指推了推墨镜前闭上双眼。
「……我想也是。」
「嗯。」
「即便如此,我还是中意你。」
什么?
我差一点就要下意识这么反问了,因为话题微妙地分歧了。我明明是理所当然地说「我是属于我自己的,怎么可能给任何人」,但他却回我「即便如此,我还是中意你」?这算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他逐渐逼近,或者应该说,他靠得非常近,未免也太近了。该不会、咦……?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指的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无论如何都想得到你」的意思吗?是那种宣言?骗人?真的假的?这么说来,是我失败了吗?做得太过火了吗?现在轮到我冷汗直冒了。表情大概没什么改变,正确的说,是宛如结冻一般,就连眉毛也动弹不得。荆王将身体向前弯,朝我靠近。呀啊!住手,救命,我想呐喊,却发不出声音。荆王的脸。呜哇!怎么办?好近,距离超近的。来了,不妙,已经、要撞——没撞上。
是这样的。
荆王将脑袋凑到玛利亚罗斯的右耳旁。
微微传来类似薰香的气味。
看样子,他似乎是将手伸向椅背后方,打算帮我解开绳子。
动作很快就结束了。
接下来,荆王蹲了下来,替我将脚踝及腰部的绳子也松绑。
虽然暂时松了一口气,但玛利亚罗斯并没有忽略。
这家伙在解开绳子前,确实地将那个口枷塞进了裤子后方的口袋中。
「我不会要你不加追究。」
荆王站起身,从玛利亚罗斯身边离开,只有脸转向他。
「但是我在反省了,抱歉。」
反省?那又如何?你以为只要道歉就够了吗?怎么可能?追根究柢,假如你真的是由衷地认真地纯粹地感到抱歉不好意思非常愧疚,该说是也得有个相称的表达方武或形式吗?我并不是叫你付我赔偿金之类的,但一般来说,应该要思考一下任何人都能够接受的谢罪方式并执行才对吧?什么都好,只要是能够将歉意传达给对方,简明易懂,比如说是赔款之类的,不是钱也无所谓喔,总之,就是应该要有类似的东西才对吧?顺便写封悔过书之类的或者是发誓决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来的切结书之类的,当然要署名,如果可以,最好还要捺血指印。在表达歉意的同时也将这种书信一起奉上之类的,照常理思考,如果真的真的有在反省,至少也该要这么做才对吧?我是这么认为的喔?
虽然我很想说出口,想越说越激昂,想尽情地畅所欲言,将他骂得体无完肤,但还是一咬牙忍了下来。冷静,冷静下来呀我。好不容易才要从这个危机中脱身了,都努力到这个地步了,绝对不能做出愚蠢的行为来破坏一切。我知道,虽然清楚,但只有这一点不能让步。
玛利亚罗斯从椅子上站起,虽然有些不协调感,但并没有感到疼痛或麻痹,可以正常行走,没有问题。玛利亚罗斯大步走向荆王,伸手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