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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衣服山中爬出的卡塔力,拿起一条牛仔裤倒过来甩了甩,从后口袋锵啷地掉落的毫无疑问地是硬币。由于其中包括好几枚一万达拉GM合金币,看来并不只是将零钱塞进口袋而已,他恐怕是不用钱包主义者吧。约格的证言也证实了玛利亚罗斯的臆测。
「梅切尔帝平常总是穿着那条牛仔裤,我曾经见过好几次他从口袋中拿出钱的场面。虽然不确定,但若是要外出,他应该会穿这条牛仔裤才对。」
「看来并不是小偷,不过这种可能性原本就很低。不晓得有没有遭人袭击时抵抗的痕迹——」
「老子当然也找过啦。」
卡塔力坐在床缘,一副了解情况的鱼脸,双手抱胸。
「比如说,对方遗落了什么东西之类的。虽然听起来很吓人,但或许是血痕之类的。小说之类的经常这么写吧?」
「……哦,原来你会阅读那种小说呀,明明是个鱼以上人类未满的家伙。」
「你把老子当成什么啦?别看老子长这样,老子可是相当喜欢读书的。像是推理小说之类的,老子经常在睡不着的夜里翻阅哩。效果超好,用不着看完一页,只要看完几行就会自然地一夜好眠啦。」
「那不是根本没什么读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是只能这么说吧。」
如果是往常,应该会骂上一两句吧,但现在只能叹气。卡塔力虽然也露出扑了个空的表情,但这种时候,即使他期待我有什么严厉的吐槽,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困扰。
「……抱歉,那个……老子会再认真点做的。」
「如果可以,能请你务必这么做吗?趁我还没把你煮了烤了或烟熏之前。」
玛利亚罗斯再次叹了口气,从皮带上的置物盒中拿出时钟。差不多十八时了吗?他请莎菲妮亚去找同样住在第十区的蓓蒂,并约好二十一时和两人在动物园办公室碰头。还有三小时,在那之前有没有办法掌握到什么线索呢?看样子似乎没什么希望,但总比什么也不做来得好。正确的说,不这么想会受不了。
玛利亚罗斯环顾整个房间。虽然已经被卡塔力弄得乱七八糟,但说实话,与第一印象没什么差别。原本就已经相当肮脏,而且凌乱地令人难以直视,哪里有什么东西,住在这里的人或许清楚,但别人绝对不会晓得,这里就是这样的房间。皮巴涅鲁和约格也跟着卡塔力一起开始分头认直(搜索,但是否会有成果呢?坦白说,希望渺茫。但是,先入为主是不好的,渺小的契机也可能促使事态改变。不晓得会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有凄惨的下场,也下晓得什么是幸运的。这就是人生。
总而言之,由于卡塔力等人从床铺周遭开始着手,自己来试着调查沙发附近好了。这么一想,拿起摊在沙发椅背上的T恤一看,胸口一带有着污渍。一看就知道了,这是咖啡。徒劳感袭来,又再度叹了口气。不行,玛利亚罗斯摇摇头,瞥了亚济安一眼。
亚济安低着头愣在原地,但自己却无法斥责他「你不要保持沉默,也做些什么!」这家伙有这么单薄吗?有这么娇小吗?他的体格的确不算好,以男人而言,身材甚至可说是纤细,若是和多玛德君并肩而立,身高及肩宽及胸膛的厚度都压倒性地居于劣势,但不可思议地,看起来并不会如此娇小。至少,他的存在感是足以抗衡的。虽然并非总是如此,但只要待在那里,他就会散发出令人感受到非比寻常、危险、应该让路给他那种,足以压倒他人的气势。为什么这样的家伙在我面前会是那副德性呢?他不止一次怀抱疑问。得不到结论。正确说来,结论经常改变。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一定是在捉弄我吧?该不会有双重人格吧?只是单纯地头脑有问题吧?即便如此,关键时刻,他却又会如同虐杀人偶的别名一般,眉头皱也不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一滴血也不会回溅到身上、断绝所有阻挡前方道路之人的性命。他毫无疑问地拥有这种力量,只要眼睛没瞎,应该一看就会了解这个事实。气息,或许可以这么说。多玛德君和皮巴涅鲁也有着相同的气息。只要一感觉到这种气息,像玛利亚罗斯这种弱者便会自然而然两腿发软。绝对赢不过他,不能与之为敌,快逃吧,否则会被杀的。并不是吃人,或是被吃。而是被吃,或是想办法不被吃掉。这就是决定性的差异,接下来就是否能认同并接受而已。即使无法接受,拥有这种气息的人还是存在。应该就是这样。话虽如此,很奇怪,非常不对劲。
现在的亚济安应该连虫子也杀不了吧,被强风一吹就会飞走吧。虽然勉强站着,但似乎非常难受,光是支撑自己的体重就竭尽全力了,一定无法承受更多重量吧。他似乎相当痛苦。
亚济安的嘴唇动了。
听不见声音……他说了些什么。
恐怕是这样的。
是我害的。
玛利亚罗斯将T恤放回沙发椅背上,走向亚济安。
碰触他的肩膀,亚济安终于抬起头。
他的表情像是在陌生的地方迷了路,虽然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四处找寻回家的道路,但却完全找不到,并没有放弃,但却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一般。
「喂。」
「……嗯。」
「梅切尔帝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
淡蓝色的眼眸因困惑而闪烁着。
「……即使你这么问我……梅切尔帝是伙伴,午餐时间的。脸上有伤,似乎是自己弄伤的,而且刻意不消除。他说他无处可去,不晓得双亲是谁,也没有兄弟。在废物区成长,回过神来时总是独自一人。或许是因为这样,他说他总是无法和别人好好相处。」
「是吗?他为什么会加入午餐时间?」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经过。有许多公会对我们感到不快,而梅切尔帝原本是隶属其中一个公会之下。但是,他在那个公会似乎没有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