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亚济安突然转为诡异的认真表情。
「如果是以前的你,不仅会说出如同这朵蔷薇的刺一般锐利且甜美的话语,至少还会先揍我两、三拳再说。你不认为吗?我的甜心。」
「……那是因为……」
「话虽如此,现在的你却没有推开我,也没有使出肘击或是踩踏我。究竟是为什么呢?造成这种转变的原因是什么?」
「并没有特别的……转变之类的……」
「我懂的,甜心。你不用隐瞒,我看得见你的内心,说出口吧。我在你内心的份量,随着短暂分离增加,令你难以承受,对我的思念几乎要爆发——是这么……回事吧、咦?」
我愣在原地。
不对。
是低下头沉思。
抬起头来。
与亚济安四目相对。
随即别过头去。
不妙。
这是什么?
好烫,脸颊莫名发烫。虽然经常听到「面红耳赤」这种说法,但不仅是耳朵,就连眼睛也在发烫。我究竟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心脏也是,该不会是生病了?若是如此,一定是相当危险的疾病,因为我几乎都快倒下了,总觉得连站都站不稳,好痛苦。怦怦怦怦怦怦。这个激烈的声音是什么?心脏彷佛快要从口中蹦出来说哈罗了。不,不只是哈罗,没有那么简单。不行了,眼眶泛泪,眼泪彷佛快流了出来,令我手足无措。那当然罗,这很正常。我为什么非哭不可?凭什么?别开玩笑了。这究竟是谁害的?是谁的错?是我吗?怎么可能?我一点也没错,这绝对不是我害的。那么,是谁害的?想也知道,只有一个人。没错,就是这家伙。
我紧握拳头,瞥了他一眼。
那家伙仓皇失措,视线游移着,想伸出手却又缩了回去,想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接着打算偷看我的表情。
玛利亚罗斯的右拳击中了他的下颚。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对我而言,这算是相当漂亮的、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甚至堪称完美的上钩拳。亚济安「呱」地发出像蟾蜍般的叫声飞了出去。而随着亚济安松手顺势飞出的蔷薇缓缓飘落,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几乎就在同时,亚济安撞上地面。
掌声响起。
「……咦?」
环顾四周,玛利亚罗斯与亚济安的周围不知何时已聚满了人潮。不晓得第一个鼓掌的人是谁,但现在已经不只是一、两人,而是好几个人,搞不好有好几十人都在拍着手。其中甚至还有人呐喊着「Yeah!」或是「Oh!」或是吹着口哨,齐声喝采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呵。」
亚济安起身,用指尖拨拨浏海。
「看来似乎变成在炫耀了。」
「不,这并不是在炫耀!而且我跟你之间并没有任何可以向别人炫耀的事物!」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调地打情骂俏还说这种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喔?」
「谁在跟你打情骂俏了——」
此时,位于后方的某个人,一边说着「似乎相当火大呀」之类的话语,同时笑出声来。内心深处倏地冷了下来,太阳穴一带发出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这种令人熟悉的感觉,毫无疑问地是杀意。说出刚才那句蠢话的家伙是谁?他用不着后悔,我不会给他忏悔的时间。无需多说,总而言之我要杀了他。
玛利亚罗斯转过头去。
虽然并不是站在最前列,外表及打扮也并没有格外引人注目,但他却立刻就找到了那名男子。不,正确的说,他并不晓得男子是不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只是,男子一边拍着手,一边笔直地看向自己,因此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并没有自信能确切说明,只能说总觉得,一定是那名男子没错。
男子戴着眼镜,有着普通、随处可见的五官,体格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特征,就连服装也相当朴素。若是去掉眼镜,他的外表就和秩序守护者的尤安·桑瑞斯一样平凡,但那个冷血的家伙即使看似沉稳,也像是隐藏着本性一般。若要比喻,就像内部藏着刀子的拐杖似的,只要仔细注意,就能察觉到他身上随时笼罩着一种阴暗且锐利的气息。虽然这或许是因为不擅与他相处,才会有这种偏见,但玛利亚罗斯还是觉得不太一样。男子感觉起来过于平凡,宛如空气一般,就连是否确实存在于此也不得而知,虽然想说这也是一种特性,但很明显地并非如此。
为什么在场的人群中没有半个人觉得男子很不可思议呢?
那名男子很诡异。
性质不同。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他不晓得。
如果多观察那名男子五到十秒,或许能意识到究竟是什么令他有这种感觉,或许也能让自己做出「这不过是错觉」的结论来。但无论如何,男子并没给他时间这么做。
男子停止鼓掌,用右手的食指调整眼镜的位置。
亚济安走到玛利亚罗斯面前。
「……约格。」
这是男子的名字吗?
也就是说,亚济安认识这名男子吗?
「我应该说『欢迎回来』吗?」
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