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碎直到再也无法修复如何?
照个声音。
是谁?
不对。
这不是声音。
既然如此,是什么……?
亚济安让隐隐作痛的头侧躺着,看向对面的小房间。
如果是平常,梅切尔帝或蘗其中之一一定会监视着亚济安,但今天的情况不太一样。
上铺的梅切尔帝只将右脚伸出床外晃呀晃的,下铺的蘗也没看过来。
令人讨厌的监视已经结束了吗?是塔里艾洛的指示?还是他们依照自己的意志决定放弃被赋予的工作了?
床铺大大摇晃。
库拉尼从上铺爬下来,转开洗手台的水龙头,漱了漱口,喝了一口水。
「喂,你呀。」
水龙头转紧的声音传来。
亚济安将视线移向右上方。
库拉尼没移开视线。
原本就已下垂的眉梢垂得更低了。
眉间刻划出一条条皱纹。
库拉尼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没什么。」
他原本应该是打算说些什么的。
他想说什么?
在自己开口询问之前,库拉尼又踩着梯子爬回上铺了。好一阵子,两人都不发一语。
亚济安等待着,而库拉尼似乎也在等待。
两人究竟在等待些什么?
「毕竟他是很会记恨的家伙。」
或许是等腻了,库拉尼打哈欠似的叹了口气。
「或许过一阵子又会耍什么把戏了,你就小心为上吧。」亚济安没有回应。
那红发及橘色眼眸突然浮现于脑海中,胸口随之揪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突然非常想念你的声音。
18
移动的最后一日是五天当中最轻松的一天。或许是最后的最后,身体终于已经习惯了。虽然没办法跟罗肯以同样的速度搬运木材,但也能用他三分之二甚至更高的效率工作了。尽管没有成就感或满足感,但还是放心了一点。我总算觉得自己或许也能胜任此后的工作。
「那个,呃,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工作时间结束后,罗肯叫住我。
「我在想,为什么你没有责备我。」
「你希望被责备吗?」
「……怎么可能呀。我只是觉得,就算被责备也是无可厚非的。」
「是吗?」
「你不恨我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所以,就算说我不恨你,或许也不算有错。」‧
罗肯低下头,轻摸头发稀疏的头顶。「不,嗯,是吗?这样就好。」他小声地喃喃自语后,抬起了头。
「对不起。抱歉。真的、真的很抱歉。虽然现在道歉也没有用了。因为我没办法拒绝,毕竟对象是他。那个,说实话,我觉得与其拒绝,倒不如照他的话去做还比较轻松。对我而言,移动之类的工作并不怎么辛苦。坦白说,我当初完全没有考虑到你。」
「托你的福,我稍微了解自己一点了。」
「咦?」
「让身体做这么多劳动要不要紧、这么做会很痛苦、那件事我办不到等等,这些我原本都不晓得。」
「是、是吗?」
「指使你的人果然是塔里艾洛吗?」
罗肯摇摇头。「不,是李‧布拉克喔。」他纠正,还特别告诉我:「塔里艾洛是不会亲自做这种事的。」
「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这个嘛……」
罗肯瞥了走出工作区的塔里艾洛一眼。
「看样子状况有些改变。或许,你的立场也跟之前不同了。」
说到状况改变……运动时间时,利契耶鲁开始会待在亚济安身旁用手指做伏地挺身或倒立,原因不明。虽然库拉尼说他似乎有话想讲,但决斗结束至今,自己跟利契耶鲁还是没聊上半句。
毕竟对方没有主动攀谈,自己也没有什么话想说,还会因为犹豫而没能开口。但意识到时,他总是在附近。每当亚济安移动位置,利契耶鲁也会不着声色地跟着移动,应该不是多心吧?昨天的自由时间也是,他来到亚济安的小房间前,慢条斯理地利用铁栏开始做训练。或许跟他戴着面具也有关吧,完全无法理解他究竟在想什么,总而言之,利契耶鲁此刻也在亚济安身旁用手指做着伏地挺身。虽然不至于造成困扰,但眼角余光总会不时瞄到他壮硕的体魄,不免让亚济安感到有些烦躁,心里在意得不得了。
为了不要看到位于左前方的利契耶鲁,亚济安将脸转向右方。在运动场一隅面对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