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玛利亚罗斯眼睛只看着那把钥匙,完全看不进其他事物、听不见任何声音、什么也感觉不到。落在石板上的钥匙愈来愈大,就连自己正朝着钥匙接近都没有自觉。只是记得好像有什么抓住我的身体,我却将其挥开。因为那是钥匙呀?钥匙近在眼前呀?别阻挠我啦!我不知道什么亚隆兹什么尼德鲁什么斯比亚,总之正如那名男子所说,我们需要那把钥匙。这是绝对的,若是没
有就会伤透脑筋。我想再次见到卡塔力,希望明天大家能一同欢笑。为此,我一定要拿到那把钥匙,我想要钥匙。
那把钥匙。
这把钥匙。
飞扑过去,右手的食指指尖碰触到了。
有握住某种硬物的触感,但那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明明有钥匙,我的右手明明紧紧抓住了钥匙,却没有半点确实感。
「——啊……」
为什么呢?
我的右手。
没有连在身上。
握着钥匙滚落在地上。
真奇怪,我心想。但现在更重要的是钥匙。我用左手捡起自己的右手跟钥匙,紧紧抱住。我不会放开的,死也不放,我才不会放开。太棒了,怎样,活该。玛利亚罗斯抬起头,他俯视着自己。亚隆兹.尼德鲁斯比亚。以神的代理人自称的男子露出微笑,举起了只有单面刀刃的大剑。剑身弯曲,前端一分为二的那把大剑,已经染上鲜血。血,那个血是,对了,我终于察觉了。
被砍掉了,我的手,右手,从手肘与手腕中间,连护腕一起漂亮地砍了下来。
而这次,他正打算从我头顶将我劈成两半。
我并不后悔。
只是我一定得想办法守住得来不易的钥匙,交给同伴才行。
还有,对不起。
这么一来,即使卡塔力复活了,我也因此而死了,变成这样有点沉重呢。既然讨厌就别这样呀,猪头,他可能会这样说吧,或者说那样老子一点也不开心之类的。我也是呀,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开心。就结果而言会让其他人增加重担,这样反而更糟吧?所以,对不起。我得向大家道歉才行,对不起,请原谅孩儿不孝先走一步,好像不太对。总而言之,对不起——咦?
「——呜……!」
有什么缠住腰际,将我往后拉去。渐行渐远的亚隆兹﹒尼德鲁斯比亚挥下弯曲的大剑。在那之前,有什么朝着亚隆兹冲去。不是什么,是某个人。不,不是某个人,是多玛德君。多玛德君用他那剑身呈波浪状的琥珀色大剑,扎实地接住亚隆兹那前端一分为二的大剑,弹了回去。那么,我呢……?我当然还活着。是皮巴涅鲁,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救了我。我就这样抱着自己的右手与钥匙,被皮巴涅鲁抱着,一瞬间后退了十几美迪尔,应该说是被带回去。脸色大变地冲过来的由莉卡与皮巴涅鲁同时大吼:
「笨蛋……!」「做什么蠢事!」
虽然听不懂皮巴涅鲁脱口而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想应该跟由莉卡的话差不多吧。皮巴涅
鲁会那样将感情表露在外,感觉真是稀奇。他这么生气吗?惹他发怒的人是?该不会是我吧?
「……对、对、对不起。」
「别说这么多!快让我看看你的丑!」
「是、是……」
玛利亚罗斯让皮巴涅鲁将自己放下,将右手交给由莉卡。把自己的右手交给别人感觉还真奇怪。而且又没有那么痛,不,很痛,痛死了,真的。
不过,断面很干净,手臂被砍掉,但出血量并不大。因为肌肉收缩,正好将血管堵住了吗?话虽如此,里头是大动脉,放着不管的话一定会失血过多而死。好不容易才捡回一命,我不想死。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玛利亚罗斯将钥匙递给胡子。
「虽然有点弄脏了。」
「嗯,师父,请您确认。」
「俺看看,嘿,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见到姆索老爷爷点头的瞬间,我感觉意识逐渐飘远。但还不行,我不能在这里昏倒扯大家后腿。撑住,虽然很痛,虽然痛得受不了,但现在还是会痛比较好,这样反而会让我保持清醒。只要先止血就好,我原本想这样告诉正在认真进行治疗的由莉卡,但有好好说出来吗?总觉得昏昏沉沉的。不行,现在不是昏昏沉沉的时候。玛利亚罗斯用力甩甩头。看向大祈祷亭的中央,多玛德君与亚隆兹正隔着三、四美迪尔的距离瞪视着彼此。
「没错,就是你。」
亚隆兹手上弯曲的大剑前端几乎要碰到地面。身体看不出有用力,感觉像是毫无防备,但从多玛德君并没有冲上前去看来,或许其实并没有半点空隙吧。
「火焰缠绕全身之人、手持之剑寄宿着另一世界的光辉、破天万象七星之一。我已经察觉了会妨碍罗榭与我的,你的存在。」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即使你不知道,罗榭与我也知道,那就够了。」
「神的话语之类的就免了。」
多玛德君摆出有如将大剑扛在肩上的架势,放低身子。那瞬间,有某种类似热气、又像寒气的气息袭来。那是什么?但那并不是风。令人窒息、寒毛直竖。跟刚才一样,甚至凌驾其上。是那时的十倍,不对,百倍,搞不好有一千倍,好恐怖。
「你杀了我一个同伴,刚才又伤害了另一个人。」
不是其他人,是多玛德君,多玛德君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