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没关系的。」
由莉卡的微笑看来令人心痛。啃食她笑容的悲伤,是否能逐渐被冲淡呢?我现在还无法想像,由莉卡一定也一样。
「——没关系,不用在意。你刚才不斥戳过,相当是你母亲的人最近也过斥了吗?或许无法带给你扯么安慰,虽然寂寞或痛苦会因人而异,但我想大家应该都一样难臭的。」
「说得……也是。」
「虽然斥理所当然的斥。」
由莉卡将视线移向窗边,叹了一口气。
「人死不能复称,其持斥理所当然的斥。但曾几何持变得不再斥这样了呢?为扯么我到现在,还认为卡塔力很快就会醒来呢?」
璐卡紧咬牙关,拚命忍住眼泪。萝姆﹒法轻抚突然低吼的阿尔发的头。皮巴涅鲁静悄悄地,宛如一具装饰品般毫无存在感。与由莉卡一样眺望着窗外的多玛德君,或许也梦想着卡塔力会突然醒来,像平常一样笑着吧。
「——若是神殿还存在……」
胡子呻吟似地这么说后摇摇头。
「不,这正是人类的傲慢吧。他界之渊身为阿尼玛出生之处、同时也是阿尼玛最后的归处,原本就不是我们人类能够触及的领域。拙僧等人将苏生式称为神明赐予协助的奇迹,虽然如此相信,但事实上我们却连祭坛的构造都一无所知。拙僧所侍奉的大海王神奥斯特罗斯仅是其中一尊,但人们所侍奉的神明总数,包含邪神、恶神,据说甚至有上万尊存在。毕竟,是否所有的神都是赐与人类苏生恩惠的存在呢?拙僧原本就认为众生过于无知,难以渡化。连桥的另一头有什么都不晓得,只因看起来能渡过就走了过去。尽管那座桥不是自己能够碰触的。」
「喔喔,你也成熟了不少嘛,多瓦宁。」
姆索皱起脸笑着,拍了拍膝盖。
「的确如你所说,俺也认为不能断定将苏生式带到人世间的存在究竟是善抑或是恶。因此,为了尽可能地接近咱们所相信的善,必须谨言慎行才行。侍奉神明其实也只不过是其中一种权宜之计罢了。至于祭坛嘛,那是不一样的。跟神的力量一点关系也没有。」
「……师父,那是指……」
「你应该已经隐约察觉了吧,你不可能没有发现的,你的头脑那么好。你说对吧?多玛君呀。」
多玛德君仅仅迎向姆索的视线,一句话也没说。
但这是什么意思呢?祭坛跟神的力量无关?玛利亚罗斯毕竟和胡子不同,是个无神论者,他并不相信神会帮助自己或是向神祈祷有何用处。话虽如此,也有所谓「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这句谚语。虽然现实,但危急时想寻求神明庇佑也是人之常情,苏生式便是如此。玛利亚罗斯是这么想的,有类似想法的人应该也相当多。但姆索老爷爷果决地否定了这一点。
「俺十分确定喔,那并不是神的作为,神不会做出那么恶劣的事。生命是轮回、循环、一再反覆的事物。活得久一点后,常会有初次见面的对象说俺很像之前见过的某个人。可不是老年痴呆喔,好几十年前就已经死掉的那些老头子老太婆,常说俺的长相啦、身材啦、或是说话语气很像某个人,就像是灵魂色彩之类的,某些部份十分相似。虽然也不是没有除此之外的证据啦。总而言之,完全沉入他界之渊深层的阿尼玛,会被『再利用』,这是俺的假设。倘若那就是世界的常理,神还是其他的什么是不会认同苏生式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但……如果是这样,拙僧等人的祈祷不就——」
「不会没有意义的,多瓦宁。若是认为没有意义,就真的会变得没有意义。生杀大权操之在己,因此俺并不否定苏生式。俺虽然是名僧侣,但也是人。是人就有欲望,人不可能完全泯灭欲望而活。若是消灭了欲望,就只剩下对无的希冀了。然而就连这也是欲望吧。若是不追求无而成为无的存在,那就与小石子无异啦。俺认为人类是无法成为小石子的。即使活了上百年,你看,人还是人。若是活上一千年,又会变得如何呢?即使如此,人还是只能是个人,不是吗?祭坛呀。」
姆索咂咂嘴﹒将头往左右转了转。
「神殿的左右仪式殿已经完全不行了吗?」
见到多玛德君朝自己瞄了一眼,皮巴涅鲁摇了摇头。
「无法进入、仪式殿。入口、已经被破坏。」
「他们所拿的黑十字是罗榭的印记。在罗榭圣教的教义中,苏生式是违背神之旨意的存在,因此一概不承认。祭坛一定是第一个被破坏的。」
「真是浪费,那可是新的祭坛呢。话虽如此,也已经用了好长一段时间啦。因为大家说旧的已经太难使用,才会在设置新祭坛的同时增建了新的仪式殿——哎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多瓦宁你不知道吗?」
「拙僧不晓得,毕竟拙僧升为下级僧侣,位居僧籍末座时,仪式殿已经——」
胡子瞠目结舌地凝视着恩师。
「您说旧的已经太难使用?还有增建……?那难道是说——」
胸口狂跳,不对,不,没有错。玛利亚罗斯捂住自己的胸口。你看,心脏呐喊得如此激动,悸动如此激烈,渗出汗水。胡子咕嘟地咽了一口唾液,用颤抖的声音询问了在场所有人都很想知道的问题。
「除了仪式殿之外,还有祭坛吗?」
「呼嘿嘿。」
「有吗?」
虽然对于以毫无紧张感的笑声做回应的姆索萌生些微杀意,玛利亚罗斯仍再次询问。「没有吗?有吗?到底有没有,这非常重要,请告诉我们究竟有没有——」
「一祠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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