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不可能会有的。
其实他很清楚,这种事即便是玛利亚罗斯也明白。胡子曾经说过,祭坛非常昂贵,并不是只要有钱就能买得到的物品。况且也不可能将如此贵重的物品丢下不管。虽然不容易搬运,但只要带到没有祭坛所在的地方,就能靠苏生式大赚一笔。一定会带走的,就算拚了老命也要带走。而且,就算三生有幸发现了祭坛,人手也不够。胡子虽然能独自一人施行苏生式,但那也必须使用自己专用的祭坛才行。为了能一个人单独施行,胡子似乎大半年都耗在祭坛那儿,不晓得在做些什么工作。
关于苏生式或祭坛,对玛利亚罗斯而言是似懂非懂的话题,总而言之,如今只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卡塔力无法复活了。
已经没有办法可想了。
我所做的一切、全部、所有事都是没有意义、毫无用处、白费力气的。
玛利亚罗斯松开手,油灯在地板上碎裂,喷洒出来的灯油开始燃烧。他凝视着火焰好一会
儿﹒觉得白TJ真是愚蠢,他离开房间爬上梯子。正打算将地板移回原位置,却又觉得很麻烦而作罢。他走到大厅中央,光是这样也觉得疲倦。叹了一口气,仰望天花板。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直到这时他才察觉。
整个天花板用黑色涂料画了一个巨大的十字。
黑色十字。
是他们的徽章。
为什么那种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眼前倏地一片白。
什么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是谁?是谁做的?是谁在恶作剧?还是真的是他们?都是他们害的,都是他们,不仅如此,就连这里也是,他们为什么——他们,都是因为他们害的,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别开玩笑了。」
玛利亚罗斯用力往地板踹了下去。别小看我!他大吼。给我适可而止,别笑,不准笑我。你们正在远方看着我对吧?正在嘲笑着我对吧?追根究柢,全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的错。若是没有你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竟敢把人当白痴,竟敢小看人。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呀?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将所有人杀个精光。我不原谅你们,绝不原谅。玛利亚罗斯猛踹地板,虽然脚很痛还是不停踢踹着,一边踹着一边大吼。发出几乎扯破喉咙的怒吼。我知道,这么做也没有意义,不仅毫无用处,而且白费力气。即使如此,我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只能一直持续到筋疲力尽为止。
全是这种事,我所做的全都是这种事。
昨晚见过卡塔力后,我想睡却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想出了寻找祭坛这个方法。焦躁不安地等到天一亮,就四处向旅馆老板和附近的人们打听,收集情报。旅馆老板知道很多事,像是何时何地建了寺院却很快就荒废、或是什么教团以哪里为据点活动却失败等等。上午我请他画了五处寺院遗迹的地图给我,只要找到大略位置后,再向周遭居民打听,就能锁定地点了。萝姆.法也愿意帮忙,于是我请她去确认其中两处。其余三处当中的两处已经连建筑物都不复存在了。第三处就是这里,这里是最后一个。
萝姆·法一定也是白跑了一趟,现在或许已经回到旅馆了。自己一个人慢慢寻找也就罢了,竟然还把其他人卷进来,我还真是会给别人添麻烦。不,其实我并不希望她来帮忙,反正八成也是白费工夫。否则我也可以拜托多玛德君、皮巴涅鲁、胡子或由莉卡一起帮忙。只是我正要踏出旅馆时被萝姆.法叫住,因为怕她担心而说了出来。而萝姆.法既然听到了,当然不可能只说句「喔喔,是吗?加油」就作罢。玛莉亚罗斯也是,既然说了出口,就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因为想也知道,比起一个人,两个人的效率一定比较高。如果拒绝她的协助,或许就会被拆穿我内心真正的想法。
其实我并没有抱着任何期待。
我只是无法静静待着罢了。无论什么都好,总之我想要做点事。我不想什么也不做地静待时间流逝,最后迎接时限的来临,无论愿不愿意都只能放弃而已。即使痛苦、即使艰辛、即使悲伤、即使寂寞、即使放声大哭,到那时真的就全部结束了。纵使是最坏的结果,仍旧是盖棺论定了。之后就只能选择接受。遗忘、偶而想起、哭泣、或者笑一笑,也许得花上不少时间,但终究还是会习惯。
简单的说,我正在逃避。从这份痛苦、这份伤痛、从你死去、以及你已经死去的现实当中逃跑,却又祈祷着已经无法挽回的事。
玛利亚罗斯走出大厅,坐在路旁。天空还是一样晴朗无云却阴暗。总觉得全身都好沉重、使不上力,他将背包放到地上,抱膝盯着地板看。若是觉得无聊,就看向有些凹凸不平的石板与石板之间的接缝。即使做这种事也能打发时间,没有必要刻意让白己忙得团团转。按捺不住时,只要整理背包就好了。他原本就是习惯将东西收得整整齐齐的类型,若是时间允许,他会不断整顿到自己满意为止。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他打开背包。
粉红色包装纸与装饰着红色缎带的物品映入眼帘。
他将它取出,解开缎带,小心翼翼地避免摔破,撕开了包装纸。
是埴轮。
是卡塔力买给自己的。
身体虽然是人,但头部却是鱼。这是龙州生产的鱼人埴轮。
『临阵脱逃有啥不对的?』
若是卡塔力在这里,应该还是会这么告诉自己吧。
『每个人都会有想逃跑的时候吧?』
就像那时一样。
『你也随便做做就够啦。』
——但是,我做不到。
『不是独自一人,就是这么回事啦!开朗、愉快,即使是无聊的小事也有人陪你一起边笑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