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而言何谓魔术?」
「对我而言的魔术是,力量。我的弟子在这里。」文生用下颚指了指玛莉安奴。「一个人。我曾好几次半开玩笑地教她魔术的基础。」
「你说,半开玩笑……?」
「如你所见,我的双眼无法视物。日常生活虽然没有困难,但还是有些不便。所以我请她来协助我某些部分的生活。」
「不过是个普通侍女嘛!」
「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只是付薪水给她,并请她做相应的工作而已。并没有主从之分。」
「你是在愚弄吾等吗……?」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给我回答。魔术师文生!究竟是谁承认你是魔术师的?」
「是我自己。」
「——竟敢僭越,小伙子……!以你这样的能力竟然敢自称魔术师,这是对魔术的亵渎!」
「我有没有足够的能力,你要试试看吗?」
「吾等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就请你接受与吾等决斗吧!」
「我没有理由拒绝。」文生背对右侧的建筑物,将玛莉安奴挡在身后。「要一个个上,还是三个一起上?我都无所谓。」
「你是在愚弄吾等吗?自古以来,魔术士之间的决斗就是一名魔术士与一名魔术士正面较量彼此的魔术,有力量之人屠杀没有力量之人的神圣仪式!自然是一对一了!」
「原来如此,第一个人赢不过还有第二个人,第二个人败下阵来还有第三个人,是这么回事吗?」
「——你这家伙……!」
站在最前面的人被激怒了,他怒发冲冠。文生也感觉到了,看样子第一个对手就是他了。三连战,虽然要看对手的力量而定,但魔力并非永无止尽,很容易就会消耗。无法肯定能胜利,或许会被打败。
即使如此,文生也不能逃跑。
没有特别的实绩,也没有强力后盾却自称魔术师,想必那些血气方刚的魔术士,或是像罗迪姆号角团这类的魔术原理主义者们,一定会像这样前来挑战。他是明白这点而选择这条路的。
魔术就是力量。
力量正是魔术。
我与父亲不同。
文生从外套口袋中取出媒介,进入施展魔术的特殊精神集中状态。
3
我是魔术师文生。若是不嫌弃,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被这么一间,我下意识回答了。
玛利亚……
玛莉安奴。
——虚假的名字。
那是侍奉子爵时使用的假名,是子爵取的名字。
『你非常美丽。你的一切是无可比拟的美丽。我绝不允许俗世的秽物称呼你的名字。因此,我要帮你取一个假名。玛莉安奴。虽然是俗气的名字,即使如此,也不会伤害你的美一丝一毫。即使接触尘世污秽的空气,你不但不会枯萎,反而更灿烂地绽放。我的爱,我的神秘,我的一切呀。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特别」的。』
是习惯吗?是生根了吗?无法剥除吗?无法抛弃吗?无法消除吗?
魔法师文生的宅邸位于卡利欧萨克的郊区。房屋本身相当宽敞,更重要的是庭院非常广阔。一整面树木蓊郁,简直像是森林一般。
详细情形虽然不清楚,但这间宅邸似乎是文生父亲的遗产,从家中的情况看来,以前应该有为数可观的佣人才对。定期前来修剪庭院的园艺师也说他与文生家是两代的老交情了。
但是,现在住在这间宅邸的只有两人。宅邸现在的所有人——魔术师文生,以及一位名叫玛莉安奴的佣人。虽然文生不称她为佣人,但住在这里打扫洗衣煮饭还领薪水,这不是佣人是什么呢?
不过,对于没有任何工作、年仅十四岁的孩子而言,这环境还不坏。不,岂止不坏,简直是非常幸运。工作不重,也不用担心吃穿住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子爵不在这里。
我是自由的。
不受任何人支配。
不受支配地,活着。
总觉得,难以置信。
我一边想尽办法要陷子爵于不利,一边装作温驯的宠物,连一瞬间也不松懈,一直在寻找那个邪恶家伙大意之余产生的空隙。我绷紧神经,早已超越极限。
在子爵的友人,那头猪猡的酒里混入那种药物时,说实话,我几乎已经是豁出去了。我当然知道那是个大好机会。因为这么多人聚集在子爵宅邸里的机会并不多。那是子爵的母亲——瑷可黛娜‧蒙罗尔伯爵夫人第六十七次生日。在拉夫雷西亚第三帝国,称六十七岁生日为「欢喜之日」并盛大庆祝,这是只有贵族才有的风俗。他虽然是没有半点人类情感的男人,但表面上还是坚持维持正直贵族的形象。若事情不是发生在那有洁癖的老太婆面前,不在与子爵本身并不熟、正确地说是对子爵没有好感的贵族们面前,就没有意义了。若非如此,子爵大概会用尽各种手段将事件压下来吧。
有人在子爵宅邸中喝了送上来的饮料后死亡的、事件。
那绝非事故,而是事件。
警察队很快地收到消息,他们前往子爵宅邸进行搜索,从子爵的书斋发现了致死的药物。关于子爵是否是邪道炼金术士的疑惑流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