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部一般。
即使如此,嘴还是擅自动了。
「需要多少?」
「……一、一百万、达拉。」
「那的确是一大笔钱呀。」
老子想做什么?真是白痴,无可救药的大白痴。为什么?有必要那么做吗?没有吧。大概没有,就算有也不知道。但是。
「——好,一百万是吧?这可是可悠可的请求,老子不帮还有谁能帮呢?包在老子身上。」
「……咦?」
「走吧,去银行。」
老子很想相信她,不想怀疑可悠可。既然如此,就得相信到底才行。无论谁怎么说,老子都不会有所改变。这才是汉子,才是好汉之道。不是吗?痴呆。
11
——为什么呢?没想到他会把那种愚蠢的故事当真。都说是不治之症了,突然说出或许治得好,但是需要一百万这种话,完全是一派胡言,这玩笑也开得太过分了,就连我自己也这么认为。不,不是那样。
他是故意的。就算是卡塔力先生,听到这种话也该明白了。他一定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也应该了解我的目的是为了钱才对。而且,他一定生气了。搞不好会对我大吼,甚至还会揍我,当然也会讨厌我,憎恶、痛恨,那样就好,我希望他这么做,这么一来,我也落得轻松。我想要解脱了,只是这样而已。话虽如此。
可悠可在位于铁链休憩区的公园里,坐在长椅上等着卡塔力。卡塔力现在应该已经在王国第一银行领钱了吧。我应该在他回来之前躲起来吗?但是双脚无法使力。虽然他已经分了许多给我,但我还是无法打起精神来。他刚才对我说过的话浮现在脑海。「不得不强装笑容很痛苦吧。」没错。笑容。不可能,笑不出来。试着回想,最近我似乎都没在塔兹罗面前展露笑容。在塔兹罗身边都笑不出来了,这种时候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但是,好奇怪。
只要跟卡塔力先生在一起时,我就能笑着。
「……我喜欢、塔兹罗。」
我喃喃自语。是真的,这不是谎言,不是谎言,我这么想。
因为,邻居家的大哥哥一直都是孤单一人,他似乎很寂寞,眼神阴暗,但很温柔。长大后,他逐渐回避着我,但我还是不厌其烦地找他。「你不要太靠近我,别人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你的。」他说。「不要紧。」「怎么会不要紧?」「是、吗……」「是呀,因为你跟我是不同的。」
这个人为什么要说出这种悲伤的话来呢?我想。
不过,塔兹罗似乎也很悲伤。
塔兹罗似乎一直都很悲伤。
他会一直以那副悲伤的表情活下去吗?想到这一点,胸口彷佛要迸裂开来。在路上擦身而过,偶而偷偷看着塔兹罗回到家时的身影,心脏就会纠紧。要与双亲决定的对象结婚时,我突然想到,塔兹罗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呢?他会受伤吗?会感到寂寞吗?虽然好一阵子没有说过话,但我不知为何如此肯定。塔兹罗一定会露出非常痛苦、却又半放弃似的悲伤表情叹气吧。可悠可知道的。小时候,塔兹罗被父母赶出门时,总是会等着可悠可。他会坐在自己家门前抱着膝盖,一直等着隔壁家的可悠可出来。那当然啰,因为会跟塔兹罗说话的人,就只有可悠可而已。
塔兹罗不是个好人,他既懒惰、又胆小、又软弱、又任性、容易发怒、还会去不正经的店,真的是无可救药。我很清楚。
卡塔力先生是个好人。他总是非常开朗、说着奇怪的话、对我微笑、非常有趣、认真、老实、值得信赖。是个非常好的人。但是——
塔兹罗若是变回孤单一人,又是孤单一人的话,塔兹罗会怎样呢?他会变成怎样呢……?
「可悠可。」
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倒抽一口气回过头去,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脸色唰地惨白。
12
我很不安。可悠可那家伙会不会假装答应,然后跟那个混账逃跑呢?我不是说可悠可不能信任,其实是我无法相信自己,我没有自信。就算可悠可真的选了那个混账,我连靠蛮力将她带回来都办不到。搞不好,最近一直在与那混账练剑的可悠可都比我厉害也说不定。也就是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只能接受而已。因此,我更加感到不安。
所以我跟踪可悠可。偷偷观察她在咖啡.弁天的一举一动。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像是有什么苦衷而不得不分开的情侣,令人火大。
已经够了,钱的事就算了。只要你回来就好,不要再跟那家伙见面,这样就好了。只要这样,我就不会计较什么了。事到如今,塔兹罗这么想着,在距离他不到五美迪尔的地方,可悠可停下脚步,向对方提起了钱的事。而且,还是一百万达拉。喂,十万或二十万就够了吧?一百万也太过头了,再怎么说都不应该开一百万吧?一百万耶。
而且竟然连金额都没有事先讨论过,就自行乱掰。话说回来,可悠可已经好几次在咖啡‧弁天钓到愚蠢的侵入者,从他们身上骗取金钱,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仔细想想,这不是很糟糕吗?可悠可虽然有些顽固、胆子不小,却也是在正经家庭成长的普通女孩,所以有些迟钝也是没办法的。但我呢?只要稍微动动头脑,就应该明白了。可悠可所做的事就像在度过非常险峻的桥一般。目前为止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定只是因为运气好而已。这次应该会是以卡塔力大发雷霆作收场吧。应该说,一定会生气吧?一百万喔?一百万。可悠可,不是这样吧?你这笨蛋,未免也太过头了。
没想到,卡塔力的回答竟然是「包在老子身上」。
——咦……?
呃、那个、是一百万喔?你是不是算错位数了?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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