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欢我吗?
不是喜欢我,才一起逃出来的吗?
让胆小软弱的我打起精神,为了我努力赚钱,为了我展露笑容,也是因为喜欢我的缘故吧?
不是这样吗?
但是——
「我到底有哪一点好呀……」
我不知道。
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形同老爸老妈的奴隶;在赛加市也只是个跑腿小弟;藉酒壮胆,趁机抱了伙伴之一、长得不怎么样的大姊,被大家当成笨蛋;被那些混账家伙断绝关系;连剑也不大会使;没有办法保护任何人;就连自己也保护不了;因为太闲,只好用身体打发时间,在房里像只猴子似的自慰;只会空口说白话。
去库拉纳德的事被发现那天,我在可悠可面前下跪,不小心脱口而出:「我知道了!我去当侵入者,我去赚钱,我会赚钱给你看,好不好?交给我吧!」别无他法,我只好去咖啡‧弁天募集伙伴,前往地下区。下场当然很悲惨,什么也做不到,最后以身受重伤收场。不过同行的人非常好心,即便如此,还是帮我把伤口紧急处理好,并送我回家。可悠可紧抓着我不停哭泣。那时,同行的人当中有个很好的女人,「是你妹妹吗?」她这么问,我下意识地点头,「啊,没错。」虽然之后被可悠可重重地捏了一把,但我因此得到灵感。「——对了,就是妹妹呀,妹妹!」「……咦?」
我没有半个优点,我只是在利用可悠可而已。因为可悠可最后还是听了我的话。因为「为了罹患不治之症的哥哥而立志成为侵入者的妹妹」这理由实在太蠢,愚蠢到连我自己都如此认为。「谎言就是要这样才好,反而会更逼真。」「……是这样吗?」「啊啊,不会有错的。」什么叫不会有错呀?我不是认真的,没想到可悠可会当真那么做。可悠可博取老头侵入者的同情,从他那里骗来三干达拉时,不会吧,我心想。虽然不过就是个老头,不过可悠可,你未免也太厉害了。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可以做到那种地步——你那么喜欢我吗?
你真奇怪。
竟然会喜欢上我,你一定有问题。
的确,隔壁家的可悠可对我而言是救赎。听到可悠可要结婚时我非常震惊。但那是当然的,毕竟那只是小时候的约定,我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上过好几个女人,而且只是因为想做而做,有机会就做而已。我没有那种资格。我可没说过「其实我从以前就很喜欢你了」,也没这么想过,那都是骗人的。但可悠可却这么对我说:「我一直很喜欢你。」跨越国境的前一晚,可悠可闭上眼睛。我本来是想上她的,上呀,上吧!快上呀!人家主动送上门来耶……!不,不对,不行,我不能上她,我有这种感觉。
「——可悠可喜欢那家伙吗……?」
怎么可能,我心想。但却无法完全否定。焦躁不安,逐渐累积,不,不是指那方面,是压力。好想大干一场,想消除压力。为此,果然还是钱吧?我需要钱。已经傍晚了,反正可悠可还没回来一姬现在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这也代表她跟那家伙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塔兹罗从床上坐起身。香烟早已烧尽,烟灰洒得到处都是。他将烟蒂丢入烟灰缸,喝了一口酒,胆子也大了起来——虽然这么想,但当他将酒瓶放到地上,伸手探寻着床底,摸到可悠可的包包时,他的心脏仍猛烈狂跳。真是的,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胆小鬼……
但是,指尖碰到了包包,抓住、拉了出来。箭在弦上,不可不发。已经不能收手了。他打开包包确认内部。内衣、衣服、生理用品、肮脏的娃娃。这是——对了,小时候她爸妈买给他的,但她却说「可悠可想跟哥哥一起想名字」之类的。我也很愚蠢地帮忙想了几个名字,最后可悠可从里面选了「奇加可」当成娃娃的名字。她还留着呀?真的假的?那家伙还真爱留东西。这种东西不用留也无所谓吧?白痴,她是白痴呀……
内心虽然有些动摇,但他甩甩头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干嘛管这个娃娃?找钱。可悠可那家伙为了以防万一,一定会偷藏一些才对。别看她那个样子,她可是很谨慎的。一定有钱吧?没有吗?快找,钱。用那些钱去库拉纳德上几个女人,一定就会畅快许多。可悠可她——或许会生气吧,一定会吧,一定会大发雷霆吧。不过,没关系,就算被她讨厌也没关系,或许那样还比较好。对可悠可而言,比起我,那个鱼脸男搞不好还好上许多哩。而且,她好像很开心,还帮他做便当。她在我面前极力忍耐着吧?令人火大,这一点最让我感到火大。
所以,我要寻找,找到她的钱。一定,应该会有。你看,找到了吧。
是这个吧?用布包住的东西。是手帕吗?里面是坚硬的物体。圆圆的——不、不对。
这是环状的,不是钱吗……?
他打开了布包。
那是戒指。
镶着红色石子,虽然我不太清楚,但看起来似乎很昂贵。这是可悠可从老家带来的吗?或许是吧,总之我第一次见到。
什么?
这是什么?
内心一股无名火涌上。
「这是什么呀?」他喃喃自语。
彷佛像是回答这个问题一般,门正好打开了。
「我回来——」
「你回来了。」
塔兹罗异常冷静。可悠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大了眼睛。她看着塔兹罗手上的物品,那只戒指。
是吗?是这样吗?原来是这么回事。
塔兹罗紧紧握住戒指。
「这个好像可以卖个好价钱呢。」
「……那、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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