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二 为了传达这首歌,我们不停歌唱 The 1st song 贤者献给愚者的挽歌

「那家伙似乎没有那么坏。」

  「啊?」

  裘克皱眉,歪着头。就连克罗蒂亚也露出些许讶异的表情看着他。这还真是少见,一边这么想,他搔搔后脑勺。

  「我只是隐约有这种感觉。」

  「哼。谁管你怎么想。总之,那是我盯上的猎物。只要一度盯上,就绝不会让牠逃跑,下次一定会抓到牠。」

  「你还要继续吗?」

  「那当然。」

  「是吗?」

  他稍微歪了歪嘴角。

  他并不打算抓到那家伙,但想要再见到牠一次,是为什么呢?因为那双眼吗?我很在意那家伙为何会有那种眼神吗?

  如果是这样,或许我应该再见见牠。

  即使这是个暧昧的理由,但只要是我想这么做,或许就应该去做才对。

  「——算了,既然你说要做,我也会陪你的。」

  11

  为何吾等魔术士想追求永生不死呢?那应该只是单纯想活久一点的欲望罢了。拥有的时间越多,便有越多时间可奉献在追求魔术之道上。魔术是无限的,为了使魔导工时代的古老伟大魔术复活、或使其更进一步发展,无论有多少时间都是不够的。因此,有名的天才魔术士们强烈渴望永生不死,为此全心投入长生不老之法。吾师则不是以不老,而是打算以别的形式接近永生。

  但不仅如此。我们比任何人都更想看见生命的尽头,持续挑战超越生命这项至今无人能解的难题。吾等魔术士是手下败将,屡战屡败。但仍梦想着横尸遍野之处,总有一天会插上胜利的旗帜。师父这么说过:「魔术士必须要有热情,某方面而言也要是个浪漫主义者。」吾等魔术士怀着异常的热情,持续朝着永生不死的目标前进。「绝不能让热情之火熄灭。」师父这么说。从前的魔术士身虽死,心仍不死;如今的魔术士也让心不死而永生。

  我想活下去,想活得更久,想活着。我的身体产生的问题,魔导机械的消耗、性能下降、故障、原本的器官机能不完全,我逐渐被逼上绝路。喀——咳——呼——呼吸有时会停止,头晕目眩,世界逐渐被黑暗吞噬。我已经做好了身虽死,心仍不死的觉悟。师父大人,啊啊,至少、至少一眼也好,我好想见您,好想见您。师父大人,师父大人。我已经被逼到死亡跟前,已经不行了,不行了,结束了。倏地,从远方有光芒射入。我听见朋友的声音,唤着我的声音。我拚命地想要回去,死命挣扎。我想活下去,我想活得更久,我想见师父大人。朋友打开我的嘴。我拚命吞下被塞入口中的第五元素石。虽然还无法顺畅地呼吸,我仍努力吞咽。那是贤者之石的一种,石头本身含有魔力。我的魔力早已干涸,只能仰赖从外部补充。魔导机械是藉由魔力运作,所以为了维持生命,我只能这么做。

  不,我已经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只能仰赖朋友了。朋友帮助我活了下来。朋友支撑着越发频繁地需要更多第五元素石的我。他恐怕早已知道那个时刻逐渐接近,已经没有机会犹豫了,即使如此——

  对不起,我心想。

  不用道歉,朋友说道。

  12

  「这次保证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裘克充满自信的挺胸。

  怎么说呢?他再次帕克罗蒂亚收集目击者的证言,把看见魔导兵猎人的时间、地点等标记在地图上,将所有情报统合分析的结果,察觉那家伙似乎有一个固定的行动模式,真亏他愿意做这种麻烦事。总之,照裘克的说法,魔导兵猎人将铁链休憩区作为「狩猎场」这一点不会有错。话说回来,铁链休憩区的范围并不小,事实上,截至目前为止魔导兵遭袭的地点有公园、市场等,地点相当零散。昨晚碰巧是在公园,但也不能确定今晚是否还会在公园。此外,目前为止那家伙的手法是将魔导兵诱离到偏僻之处才下手,但昨晚却不同。

  也就是说,那家伙能确实观察魔导兵的作法并临机应变。就算狩猎场是固定的,狩猎方式却不尽相同。不过,裘克发现了一件事。

  就是退路。

  魔导兵猎人总是往西逃跑——

  「在咖啡‧弁天附近及其以西之处,好几次有人目击到牠的身影。而铁链休憩区以东的目击情报只有两件,不过这两件是经过好几手的情报,所以是假情报的可能性非常高。而最西边的目击情报是位于第六区旁,听说是有人在深夜看见穿越环状道的大型光兽。此外,那家伙的出现时间一定是半夜到黎明前,也就是说其他时间牠都潜藏在某处。因此,我得出的结论是——」

  那家伙藏身在第六区。在藏身处与狩猎场铁链休憩区之间往返,就是那家伙的行动模式。

  此外,裘克更预测了好几条路线,并从中锁定四条。每条路线都要穿越环状道,所以裘克、克罗蒂亚、被从祭坛里硬拉出来的胡子,加上他自己分别守在四处,若是发现那家伙的踪迹就立即跟踪,并发出声音通知其他人,这就是裘克的计划,但……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

  「那就是可以吧?你不用在意我没关系。我并没打算阻挠你。」

  「希望如此。」

  他靠在第六区旁、面对环状道的建筑物外墙叹了口气。我不擅长应付这个女的。至少,觉得很麻烦。虽然她说不想阻挠,但现在也刻意靠近,麝香之类的香味从她身上飘了过来。托身上铠甲的福,不会感受到皮肤的触感或温度,但每次受不了那个味道而稍微移开,她就会若无其事地再次缩短距离。不想跟她瞎耗而放任不管,结果竟然连体重也慢慢地压上来。

  「你是不是在想,『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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