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BLOODRED SINGROOVE chapter.15 倘若为求赦免

  Omenage897 11th revolution 8th day

  沙蓝德无政府王国杰德里˙人鱼地区

  「火焚谷圣堂」

  chapter.15 倘若为求赦免

  原本正想洗把脸塞点食物,这时犹大爵士团长大人下了召集令,可不能让他等太久。

  不过,战争原本就是如此。清醒时随时都得绷紧神经,不仅因睡眠时间太短而焦虑,也会涌出罪恶感。被人叫醒时还会「混账家伙!我才没睡咧!我醒着,我当然醒着,白痴!」的口出恶言。有胜利,自然也会有失败。无论如何,只要持续战斗下去,大家都会渐渐变得异常。无论杀人或是被杀,都会有种被逼上绝路的感觉,到时自己焦急等待着的就只剩下终结而已。在以看不见的出口为目标拚命匍匐前进时,有时也会突然涌现捧腹大笑的欲望。就连在身旁被割裂喉咙而死的战友,他也能开这样的玩笑:「又多了一张嘴了哩。真是的,没有任何死法比这更适合老是讲个不停的你了。」

  在战场上,受不了紧张感而松懈的家伙就会先死。

  就算绷紧神经,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

  要是有胆量的家伙,就会勇敢赴死。

  要是软弱的家伙,就会惊惧而死。

  人的死有各种原因。

  也可以说,原因这种东西似有若无。战斗,死亡,这恐怕就是所谓的现实。在死亡面前,胜败也只是无聊且空虚的无谓之物,本质上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或者应该说,就算有也是非常无趣的,正因为毫无意义才能享受。因为,这不是很好笑吗?为了获得毫无意义的胜利而舍弃一切、赌上全部,如此拚命。还有比这更高级的游戏吗……?

  「你似乎很愉快呢。」

  「是吗?」亨利﹒布莱克摩尔对并肩走上大柱廊石阶的利利安‧伊努泰罗耸了耸肩。「不过,我觉得不会无聊倒是真的。」

  「稍微有点危机意识如何?」

  「有呀,就算是我也还是有一些。再怎么说,我们这次可是失去王牌。而且,装扮夸张、使用大剑的剑士,魔术士,巴尔摩亚商会的私兵队,敌人不断增加,情况并不乐观。」

  「团长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我们的大将可是有万能的神通力耶。」

  「嗯……」

  「你是在怀疑吗?菲力普爵士。」

  「我没有怀疑。」

  骗人。亨利瞄了利利安的侧脸一眼,暗自窃笑。

  不过,若是要将情感与理性放在天秤上衡量,利利安基本上是偏向理性的男人。虽然心醉于犹大爵士,内心仍有一部分会冷静观察这样的自己。所以,纵使他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应该很在意吧。

  这次与以往不同,或许就连犹大爵士也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时间点失去「原罪℉没能预料到。今天早上,士兵撤退完毕,亨利与利利安前往报告战况后,犹大爵士只是跪在大祈祷亭正中央一味的祈祷,没有抬头。「我懂。」他回答。「我懂,她的罪过已全被赦免,罗榭拯救了她。」不是「我知道」,也不是「我看到」,而是「我懂」。

  那时,亨利这么想。怎么,他也会动摇呀?我们的大将也有可爱的一面嘛。亲近,同感,好感,虽然都不太一样,却又有点类似。总而言之,这是他第一次对犹大爵士有那种感觉。同时,他也这么想。状况变得有趣了,战争不这样就太无聊了。

  「你——」利利安那丰厚的嘴唇微微歪了一下。「果然很开心吧。」

  「是你的错觉。」

  「我不这么认为。」

  「因为你的眼睛跟耳朵都烂掉了。」

  「我可不想被个性腐烂的你这么说。」

  「我不否认。」

  「不是不想或不能吗?」

  「随你怎么说。」

  「我最讨厌你这种随便的地方。」

  「我也觉得你那种死板的个性烦死人了。」

  「你还是一样听不懂笑话。」

  「你那不是笑话,而是肖话吧。」

  「真是无聊的冷笑话。」

  「这才不是冷笑话……」

  「我知道,开玩笑的。」

  「不是,那个,比平常的冷笑话还难懂喔?我真的搞不懂那个哪里好笑了。」

  「稍微前卫了一点吗?」

  「那一定不是前或后。大概是斜上或下吧?」

  利利安没有回答,因为已经登上最后一级石阶了。

  除了「菲利普爵士」利利安﹒伊努泰罗副团长兼中央骑士馆长与「安德鲁爵士」亨利‧布莱克摩尔东骑士馆长之外,染血圣堂骑士团的干部已经全聚集在大祈祷亭了。

  「制裁之石」队长「詹姆士爵士」——盲目勇者像是缩成一团似地蹲着。「彼得爵士」罗伊‧丘吉尔西骑士馆长也高雅的单膝跪地,似乎不太愉快地垂着头。「巴多罗缪爵士」伊欧涅亚﹒布朗特罗则几乎是五体投地的姿势了,她原本像狮子鬃毛一般的华丽金发,现在看起来干巴巴的。又不是丧礼,上司这副模样,在一旁整齐跪成一列的上级骑士又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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