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玛德君!莎菲妮亚拜托你!」
化作棉花糖状的固体,荷姆尼‧卡普正以极快的速度膨胀,除了前方之外,能见度是零。不晓得状况如何,但他似乎听见多玛德君「喔!」的简短响应,好像还听见了莎菲妮亚「呀!」的开心声音。该不会是多玛德君抱起她吧?虽然对萝姆‧法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要支持莎菲妮亚。这件事暂且不管,担架组与其他潘卡罗家族的动作比较迟钝,很明显地陷入慌乱。「快跑!快跑呀!在搞什么鬼……!」算了,用不着玛利亚罗斯怒骂,他们也为了躲开棉花糖而跑了起来——除了一个人以外,在几乎被超苦的棉花糖完全吞噬,前后左右上下什么也看不到之前,玛利亚罗斯看见了。
是那个女孩。
靠在面对岔路的建筑物外壁,她完全无法动弹。
是腿软了吗?她一定是普通的女孩子。玛利亚罗斯记住她站着的地方,拨开令人窒息的棉花糖前进,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只能猜测大概是这边,他试着说出「这边!」难吃得要命的棉花糖侵入口中,难以言喻的苦味扩散开来。唔——实在是超苦的。当他正在品尝人生的苦涩(?)时,铿地撞到了什么,好痛。额头?「——啊、唔……」是声音,女孩子的声音,就在旁边,玛利亚罗斯凭感觉伸出手去抓,是手腕吧,大概是手腕。「——过来!」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虽然不禁这么想,但既然都看到了也没办法,要是看到却丢下不管,晚上会睡不着的。晚上沉沉睡去,早上神清气爽的醒来,这才是健康的秘诀。
总之,玛利亚罗斯就这样抓着女孩的手跑着,屏住气息,拚命地、专心地在棉花糖中穿梭。女孩子也从中途便努力跟上。
即使如此,荷姆尼‧卡普四瓶份的棉花糖还是太夸张了,说实话,就连玛利亚罗斯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以瓶子碎裂的地方为中心,不只数美迪尔,大约有十美迪尔,或是数十美迪尔的立方体——白色,全白的,还是只能用棉花糖来形容的,某种坚硬、有质感的物体。而转眼间就被埋没的这个T字路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从外面完全无法得知,在里面也是一样。后方似乎传来什么声音,不过那是某些事物激烈撞击的声音、倒地的声音、吶喊着发生什么事了的声音。总之,似乎成功让对方陷入混乱了,但还是有点担心,这没问题吧?大家都平安突破了吧……?
「——噗啊……!」
突破棉花糖的同时张开嘴大口呼吸,竟然已经跑了十美迪尔左右。「啊、谢、谢谢……!」女孩叫道。玛利亚罗斯连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边拨掉黏在脸上的棉花糖一边环顾四周。
巴尔摩亚大道就在眼前。多玛德君在前方,被他抱在怀里的莎菲妮亚已经近乎昏厥。皮巴涅鲁已经冲到巴尔摩亚大道上,萝姆‧法与阿尔发也快跑到了。胡子在玛利亚罗斯的正后方,由莉卡在他的肩上。唔哇!超适合的。可是,卡塔力呢……?该不会,那个笨蛋——正当他这么想时。半鱼人喊着「好耶————!」从棉花糖里冲了出来。大概是叫的时机不对,大量棉花糖跑进嘴里,他「呸呸呸呸呸呸!」的吐着,往玛利亚罗斯身边跑来,松了口气。虽然我一点也没有怀疑,我认为大家一定没有问题的,虽然有点担心。尤其是半鱼人、腐烂半鱼人、超级腐烂鱼。
总之,这么一来ZOO就全员到齐了,剩下的就是潘卡罗家族,稍微迟了一点,他们也一个个地从棉花糖中冲出来。除了卡尔罗.博西与担架组之外,我不太记得还有多少人存活,搞不好会少几个人也说不定,不过这就不是他的责任了,接下来就要看个人造化了。玛利亚罗斯瞥了女孩子一眼,才将手放开。「啊、谢、谢谢。」她又说了一次。「啊——嗯,这个嘛,嗯,不客气。」一边模糊地回答,他向巴尔摩亚大道跑去。该怎么说呢,如果对道谢不在行,不用勉强也没关系,虽然我也会很头痛。没差啦,我也不是不懂这种心情,应该说,我非常清楚。但是,那就像在看着自己似的,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想变得更加率直。
能够将自己的想法直接、清楚的表达,传达出去。
为什么做不到呢?为什么这么困难呢?
如果知道原因,或许就能想点办法了。
如果是他——
如果是那个老是烦人地把自己所想的话不厌其烦说出来的家伙,或许就能了解吧?
不行,不要想那家伙的事比较好,至少现在不行,原本已经下定决心了。有着那家伙的脸的那个怪物。大概,为了彼此好,还是不要看到那家伙的模样比较好。该如何保持距离呢?我不知道。伙伴?不是。朋友?好像也不是这样。不要说什么爱呀、喜欢的。我不懂,那种事我不应该知道,你明明一直说「我全都知道」,为什么不懂这一点呢?你明明就不懂嘛!你完全不懂,反正你也没有想要去了解。这一点,不只是你,就算是其他人也一样。但是,不知道也没差,我觉得这样比较好,没关系,ZOO的大家都这么对我说。多玛德君大概会若无其事地这么说吧:「这样不就好了吗?」他们把这样的我当成「伙伴]可是那时,告诉我应该待在ZOO的人,是那家伙——脑子里一团混乱,所以还是别想的好,不可以想,也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玛利亚罗斯冲进巴尔摩亚大道,立刻停了下来,因为跑在前面的皮巴涅鲁、萝姆‧法与阿尔发、以及多玛德君全都在那里停下脚步。萝姆‧法睨了多玛德一眼。是我的错觉吗?那是冷淡的一视线。
「已经可以放下来了吧?」
「嗯?啊啊,对喔。」
因此离开多玛德君怀抱的莎菲妮亚,带着该说是怨恨或是诅咒的眼神瞪了萝姆‧法一眼后,
慌忙低下头,这就不用多说了,空气感觉瞬间冻结。不过既然没办法像仍然坐在胡子肩上的由莉
卡一样,也只能请莎菲妮亚放弃了。再重复一次,现在也不是吵这种事的时候。
北方。
坦白说,无法出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能心想,是「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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