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也很好吃,如果生吃活人,会有多么美味呢?更何况,如果那是我憎恨的敌人?一定好吃得不得了。没错吧?
我寻找着。
寻找敌人。
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我找到了。
——在那里。
在巴尔摩亚地区,破晓饭店附近的道路。我拿手边的布摀住脸,只露出嘴的部分。唾液分泌,我饿了,我想吃,我想把那些骑兵一个也不剩地吃光。那些家伙跑走,我追了上去,在屋顶上追着。这不算什么,我不是人,是怪物。我追着,别想逃跑,我一边追,一边锁定目标。队伍前方,有一名没穿铠甲的骑士。我思考着,像是人类一样。那家伙是指挥官吗?怪物的食欲这样告诉我,那家伙一定最好吃,决定了,首先要先吃那家伙。这么一想,其他人就不被我放在眼里了。我想象着,用这双爪子将他撕裂、分成适当的大小、咀嚼、吞下,那时的快感、满足感,我只想着这些。我想吃,想吃,想吃,想吃。为什么?因为我是怪物呀,我原本就是这样的生物,反正我还是没办法变成那个人。这种事我不是老早就知道了吗?
够了。
已经够了。
不用勉强自己。
我舔了舔嘴唇,跳到猎物旁的建筑物屋顶上。那家伙挥舞右手握着的骑兵用枪,以人类的语言下着命令。就在那时候——
「——什……!」
让我惊讶的是那家伙的反应。才想说他竟然转过头来,他就已经扭转上半身将长枪刺了过来。那家伙的表情,既没有惊愕,也没有恐怖。他的长枪准确的朝我脸部攻击,那家伙不甘愿接受让捕食者猎捕、啃食的命运,他不是那种猎物。是这样吗?这样不是很好吗?吃了像你这样的人类,我就会变得更强。我侧头,仅以分毫差距躲开长枪,长枪只擦到我包裹脸部的布。虽然他将布挑掉,我还是毫不在意地扑向他,我伸出双手,想要捏碎那家伙的头部。这时他仍让我看到他的不凡之处。「——这个怪物!」他在马鞍上仰躺上半身,将离开马蹬的脚踢向我的下颚。「GUH……!」我很佩服,同时也踢了他的马的腹部。「——SHHHH!」「……喔喔!」那家伙跟马一起倒了下来。旁边的骑兵被卷入,虽然我也将别的骑兵卷入,仍立刻重整态势。顺便抓住那匹马上的人类头部,用力扭断。我非常激动,总觉得,我失去某种非常重大、重要的事物,同时却也取回了些什么。
强悍。
冲动。
让原本只是小虫的我活下来的,根本的力量。
「SYAAAAAAAAAAAAHHHHHHHH……!」
我要杀,杀光你们。染血圣堂骑士团,你们全是我的食物,是为了被我吃掉才存在的。我要让你们认清这一点。
那家伙从马的身下爬出站起,一边咂嘴一边拔出腰际的剑,骑兵的队伍已经一片混乱。我觉得非常可笑,更乱,更加陷入混乱吧。我踢向想从身旁通过的马匹脚部,撞倒牠,再用爪子攻击冲过来的另一匹马脸部,我兴奋地、猛烈地伤害他们,全身浴血。我舔了舔嘴唇,品尝深红色的液体,陶醉其中,又看向那家伙。「……你这怪物。」他虽然这么说道,但似乎还是想要攻击。他露出浅浅的笑容,情绪高昂,仿佛陷入疯狂似的眼神,那家伙双手拿着摩德洛里刀,完全不看四周,一点一点的缩短距离。他要上吗?跟我?跟我这个怪物?想跟我对抗吗?跟这个我……?
简直就跟我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真有胆量。
我要杀了你。
吃了你。
「SYAAAAAAAAAAAAAHHHHHHHHHHHHHH……!」
我咆哮着,正准备冲过去,这时我才终于注意到。染血圣堂骑士团原本正打算突击,既然如此,当然有对手在。我想吃,杀掉,杀了,吃掉。被憎恶与怪物本性的冲动给支配,我连这种事都没想到,简直像是没有头脑。我终于知道了。
我的猎物瞥了东方一眼,微微露出不快的表情,被他的动作吸引,我也往那个方向看去。染血圣堂骑士团的队伍因为我的缘故一团混乱,有跌倒的、也有停下脚步的人,但还是有一部分继续前进,有一部分骑兵现在仍经过我与猎物身旁,但是已经没有原本那种堵住道路列队突进的气势了。虽然我没有那个意思,但还是对他们造成相当大的妨碍。换句话说,虽然没有这个意图,我还是帮了他们。
帮了那些差点被整齐的骑兵队伍蹂躏的人们。
我不认识他们。
以惊人的跳跃力在冲向他们的骑兵之间飞舞,用一双短剑迅速斩杀马鞍上的士兵,身穿砂色服装的男子、巧妙操纵棍子将马匹击倒,身穿医术士服装的少女、挥舞大剑,身材高大且穿着夸张铠甲的男人、还有穿着僧服的巨汉,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但是——
那个正在射箭的女人。
她身旁的大狗。
我认得。
我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与他们并肩作战,挥舞摩德洛里刀击溃骑兵的,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你怎么了,怪物……!」
从左肩到胸前,某种彷佛烧红般滚热的物体,与灼热的团块冲突。虽然伤到了我坚硬的皮肤及肉,但立刻停了下来。我的肉体下意识地应付这瞬间的攻击,将其挡了下来,将伤害控制在最低限度。一点也不痛,或许我已经失去了感觉疼痛的机能了,我的身体立刻开始活动,想要吃了它,想要吸收它,那想伤害我、想斩断我的刀剑。
原本应该是我的猎物的男人,感觉到某种异样的触感,立刻放开剑柄退后,这男人的直觉真不错。我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