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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那样做?
不晓得。
他只是害怕而已。
没错,他一直都很怕这样的情形。
透过莎菲妮亚的限定魔术回到D1,再从那里到D1的出入口,一路上他都没办法直视因自己而死的卡塔力。
而当他们回到阳光下,他不经意地看到了卡塔力的脸。当然,他已经彻底地死了。然后,玛利亚罗斯开始想——
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卡塔力没办法苏生,那该怎么办?
如果卡塔力跟他的父亲一样,没能再回来,那他该怎么办?
如果卡塔力跟他的母亲一样,跟他那些被子爵杀死的朋友一样,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世界上,成为永远的死人,那么他又该怎么办?
“……所以我才讨厌那样……”
玛利亚罗斯喃喃自语着。女人停止了演奏,于是雨声充满了整个世界。
女人翻开了头巾,盯着玛利亚罗斯看。
眼前的女人,要比玛利亚罗斯想的要年轻许多。
她身上的衣物虽然陈旧,但她那一头黑发,还有她那浅褐色的肌肤都相当干净;堪称是个美女。但是,她暴露在外头的喉际却有着一道残忍丑陋的伤痕。她的声音沙哑,应该也是因为这道伤痕的关系吧。
“那个……”
而玛利亚罗斯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不用医术式治疗?女人似乎也察觉了。她伸出一只手压着喉咙,发出了很难听的声音。
“人家说时间太久,治不好了。”
“……这样啊。”
玛利亚罗斯附和着,后悔地低下头。他干嘛问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这种事啊!他的视线落在摊子前面,偶然发现一把剑暴露在滂沱大雨之中,便下意识地伸手拿起了那把剑。
那把剑跟玛利亚罗斯所使用的穿刺剑不太一样,是一把比较短的长剑;分类上应该属于小型剑。仔细一想,自己竟然连剑都没配就在艾尔甸晃来晃去。
算了。那种在跳楼大拍卖中还杀价买下的中古刺击剑,大概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好歹看着剑圣弟子巴尼格.巴拉德所写的《武技概论》自学练习过,只不过很快就放弃了——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不过,那种程度真的行吗?
结果,玛利亚罗斯还是一个人。
的确,这个身体的先天条件就不好。不管他再怎么锻炼,也不可能锻炼出肌肉来,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不想怨恨生下了自己,还给了自己许多温暖回忆的双亲;自己的生命毕竟是他们给予的。只要活得下去就得拚命活下去,而他能做的,也就是拚命磨利自己的牙与爪,战斗到最后一刻而已。
—玛利亚罗斯从剑鞘中拔出小剑来把玩,发现它其实相当轻,所见之处打造得也还算结实。就这样破落的摊子摆出来卖的东西而言,已经是不错的东西了。
最起码,这把剑看起来,比他那把刺击剑更像是一把武器。
“我的歌……”
女人那嘶哑的嗓音再度响起。
“不好听吧?”
玛利亚罗斯将那把小剑收回鞘里,他的目光与女人的眼睛正面相对,他注视着女人,然后点点头。
“嗯。”
“我只在雨天唱歌。”
“是吗?”
“你要买吗?”
“看价格。”
“五千就卖。”
“这个价格很合理。”
不晓得为什么,玛利亚罗斯难得一改作风,完全没杀价。
他从腰带上的小袋里掏出钱,刚好是三个一千达拉的金币,还有四个五百达拉的银币。玛利亚罗斯付了钱,站起身,就把那把小剑连鞘挂在腰上,瞥了那个已经拉回了头巾的女人一眼。
“第六区,有一个莫莉.利普斯收容所,你知道吗?”“莫莉……利普斯?”
“那里很有名,或许你也听过。”
玛利亚罗斯拧了拧淋湿的头发,转身背对女人。
“那边有很厉害的医术士,说不定治得好你的喉咙。”
他只说了这些后,就像是逃走一样地离开了那个地方。为什么要告诉女人这件事?玛利亚罗斯自己也不晓得。他只是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而已。
只是,那个女人不过是声音不好听而已。她的音满准的,乐器也演奏得不错。
所以——玛利亚罗斯一边觉得这样的理由未免有些奇怪,一边快步拐弯走向摊位与摊位之间的窄道。
“——啊。”
他看到了一对男女同撑一把伞,朝这个方向走来。
他不认识撑伞的那个男的,不过却见过那个女人……说是女人似乎也不太对。
那个头戴深色三角帽、身穿长袍、背上背着长剑,手上拿着手杖的少女,玛利亚罗斯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啊、那个……”
卡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