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罪孽。
每当保罗察觉到自己的罪孽时,胸口就会冻结。
心脏好像化为冰块一样,血液停止流动,最後连身体也无法动弹。
「保罗,怎麽了?」
「没事。我没怎样。」
「是吗?」安德鲁爵士虽然从保罗身上移开视线後抓了抓头,静静地走了一会儿,却又突然停下脚步。「每个人都身负罪孽。在这世上没有人是清白的。最重要的是,要能够有所自觉。尽情地笑,尽兴欢乐吧,然後再来责备自己。绝对不要赦免自己的罪过,保罗。就我所知,你就是这种人。所以即使感到痛苦,也不需要迷惘。在以死获得净化之前,只要遵从主之意勤奋工作就好。」
「好的,安德鲁爵士。」
「是老爹喔。」
「咦?」
「好啦,快点叫叫看。」
「啊欸,那个老爹。」
「呵呵。」安德鲁爵士抚着下巴露出奸诈的笑容。「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搔痒般,屁股那边有点痒痒的,好奇妙的感觉啊。难得如此,今天就这样称呼我吧。听到没?我是老爹喔。」
「这是命令吗?」
「是啊,这是命令。不可以违抗喔!我啊,最讨厌别人违抗命令了。因为要处罚一个人是很麻烦的啊。」
「我明白了,老爹。」
「回得好。」
安德鲁爵士以父亲般的手势摸了摸保罗的後脑勺。现在,我们看起来像是一对父子吧?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这样会比较方便。红线地区杰德里最繁华的欢乐街。成群男女嗅着呛鼻的快乐气息在小巷中错身而过,散尽金钱饮酒作乐,诉说真假不明的爱语,让情欲相互激荡。换句话说,这是个一夜缠绵後旋即分手的街道。儿子战战兢兢地跟在父亲身後,只见在毛皮大衣底下穿着极为轻薄的服装,年纪虽轻却浓妆艳抹的女人们,向他们靠了过来。「唉呀小弟弟,今天跟爸爸一起来吗?好啦,我会给你特别服务的,要不要来试一下?」「跟.我一起玩吧。很有趣的喔?」儿子被吓得连忙向父亲讨救兵。父亲则熟练地将女人们偷偷隔离儿子身边,露出有点下流的笑容:「不好意思啦,今天是儿子的生日,我们只是想去喝一杯而已啦。」「要喝酒的话,我们店里也有好酒喔?」「是啊是啊,像是洛可.涅蒂啊,吉坦.顿.古啊,或是利卡甸之类的。」「搞什麽啊,这家伙净说一些贵到没天良的酒。我看起来像有这麽多钱吗?」「像啊像啊。」「你看起来就像有钱人啊。」「更何况我老婆还弃我而去,害我现在处於单身状态啊。」「真的吗?那跟我结婚!」「我也要我也要!」「什麽我也要我可没办法同时跟你们两个结婚啊。」「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两个私下感情也很好,一定办得到的。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什麽好啊。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如果我当真了看你们怎麽办。像我这样的欧吉桑啊,可是很纤细的,容易当真上当喔。」「你可以相信我们啊!」「就相信我们嘛相信我们嘛,如果不肯相信,那就来亲一下。」「啾!」「喂喂,我儿子在看耶!」「那我们也亲一下未来的儿子吧,啾!」「亲亲!」「笨蛋,我说住手!儿子的小老弟可是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喔?万一小老弟乱来爆炸的话该怎麽办?你看啦,走开走开话说回来,你们的店到底在哪儿啊?」
我真的罪孽深重。我是软弱丶污秽的人。
保罗有点喔不,是很恨左拥右抱走在小路上的安德鲁爵士。那些女人虽然妆有点浓,但却满可爱的。她们两个都穿着红色网袜,保罗虽然觉得这种打扮真是奇怪,但不知为何却让他性欲高涨。她们的年龄比保罗稍长吗?搞不好跟保罗年纪相仿也不一定。
这样的女人竟然用软绵绵的身体在我身上磨蹭,柔嫩的嘴唇吻上了我的脸颊。保罗也是个健康的男人。就算在心中告诫自己:「没什麽了不起,我是石头我是石头。」身体也不肯听话,反而不受控制地任性反应。这也是我的罪孽,我不可以不认罪,但我也不能饶恕自己。这是安德鲁一爵士说过的话,不过这麽说的安德鲁爵士,却好像相当愉快的样子。
不对,他是在享受。尽兴欢乐即可,然後,不可以去赦免不得不尽兴享乐的软弱之罪。这虽然让人感到很矛盾,但人类就是这样。我必须好好了解污秽及罪孽。因为如果不了解这是罪孽,就无法自觉自己的罪过不是吗?「来带两位客人进去」「请往这边走。」「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他们被带往的「店家」对於只知道故乡那个寒冷的小村庄,以及循规蹈距的火焚谷门前町的保罗来说,根本是无法想像的地方。店名叫「教我多一点℉首先,店的颜色相当刺眼。地板也好丶墙壁也好丶就连天花板也都是红色粉红色或是紫色之类的。羽毛般的装饰和镜子作成的球体四处垂挂,光线各种不同色彩的光线在店内舞动,而跟全裸没两样的女人们就在舞动的光线中如游泳般走动。那两位带安德鲁爵士与保罗来这儿的女人也是,脱下毛皮大衣之後,几乎只剩下内衣。红色网袜,果然相当刺眼。脸好热,血液好像全集中到下半身的某部分以及脑袋。保罗意识到下半身的勃起肿胀。他一个摇晃,手支撑在穿红色网袜的女人身上。他用手抚摸了女人的肌肤。好冰冷,可是却很柔软。
「呀」女人突然大叫起来,用双手压住保罗的脸。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刹那间,保罗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当他望向女人的双手後,才发现她的双手被染成一片红。原来是血。血?为什麽会有血?难道我受伤了吗?
「喂,保罗,你流鼻血啦,鼻血!」
「鼻血?」
哦~
是吗?原来是鼻血吗?
当保罗搞清楚时,安德鲁爵士早已从外套口袋中掏出手帕,压住保罗的鼻子。穿红色网袜的女人也问了好几次「不要紧吧?」一副很担心的模样。她的双手被保罗的鼻血弄脏了。另一位穿着网袜的女人拿着布之类的东西走过来,协助安德鲁爵士止血。保罗就这样呆呆地被别人服务,脑袋一片空白。流鼻血这件事就算了,而其他的事情更是不可思议。安德鲁爵士就不用说了,就连女人也都很关心的样子。而店里除了她们两位以外的女人,也有好几位跑来问候保罗。穿着一看就相当轻浮的西装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