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亚济安有多不相信自己,蓓蒂就有多少怀疑。
“是这样吗?”
“还顶嘴啊。你有什么证据怀疑我?”
“看看最近的你就知道了。视有一些状况没错,多多少少也许感到忧郁,不过你也不要没事就欺负凯伊啊。”
“我干嘛非得欺负她不可,有什么理由吗?”
“那就对她温柔一点吧。”
“我也没打算对她冷淡啊。”
“是啊。亚济安,你是对凯伊很温柔没错,不过那不是真正的温柔。你让她有不该有的期待,让她空欢喜议场。要我来说,那根本就是一种罪恶。你这样让她抱持期待,对谁都不好。”
“说不定正是如此──”亚济安拨起了前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不过我想,这些话不适合在这里说吧?”
“真是的……”蓓蒂把手放到腰间的那把魔术士之剑“库利茄安鲁”的剑柄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挖苦,也很有蓓蒂的风格。
“像你这种会找藉口的男人,最烂了。”
“再怎么烂也得尽到最低限度的责任。我最近打算努力一下……”
“算了,这也算是孽缘,我跟你去吧。”
“你还真是好奇。”
“各有所好嘛。”
“就算像我这种货色。”
“很不错啊……对我而言。”
蓓蒂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过她的捉弄也到此为止。她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即使真的要问,她也不是那种一下子把话说开的人。
蓓蒂──闪光魔女玛奇鲁塔称之为天才的魔术士。依照她本人的说法,她有一颗非常魔术士的脑袋。她钟情于太古失传的魔术、醉心于生命的神秘、探究人类之间情感的签办、人生的苦恼,探询最为究极深刻的道理──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亚济安看了那些满脸惶惶不安,一直看往这里的女侍与工作人员一眼:
“可是还真无聊啊。这些家伙不是跟鼎鼎大名的秩序守护者很有交情吗?我还以为会更加有趣。”
“他们本来就是擅攻不擅守。”
蓓蒂轻描淡写说道:
“守护者的惯用手法,就是采取步调一致的集团突击。虽然有几个特别突出的剑士,不过基本上就是训练出能力差不多的个体,再集中起来加以运用。为了有效率地突破、侵入、扫荡敌人,他们的战术也很制式单纯。但是当他们处于被攻击的亦方,需要处理的资讯太多之时就没办法好好对应。特别是碰上我们这样每个人作战方式都不一样的对手,那就更加头痛。”
“我们这边有人阵亡吗?”
“没有。只有三个人频死,维多利亚跟她低级的妹妹正在治疗其他伤者。”
“他们有按照我的命令,把那切死掉、重伤的守护者丢到外面去?”
“当然。对了,在我能够控制的范围内,除了守护者之外的人一个都没杀。”
“干的好。”
亚济安看了看其他人。同意时间,在场的一位工作人员战战兢兢走上前来。他穿着颜色素雅的窄袖便服以及打绔(注:日式的传统裤装),看起来年约半百,是一个文雅高尚的男人。
“那个……很抱歉打扰两位谈话。”
“什么事?”
仔细一看,那个男人的表情相当僵硬,脸上冒汗,即使如此还是几出讨好的笑容。看来应该是工作人员推派的代表,也做好了必死的觉悟。
“鄙人是‘泉里’的掌柜,名叫路欧˙妙玄。冒昧问一下,我们皆下来会怎么样……?”
“那就要看那些守护者了……”
亚济安浅浅一笑。
“皆下来那些守护者应该会增援才对。我打算跟他们做个交易。就用你们这些人质,把这个泉里交易过来。如果他们没有增援,那就是对你们见死不救。如果是这样就太可怜了,我会让你们逃走的。”
“那、那这间店……?”
亚济安耸耸肩:
“这个吗,虽然很可怜,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也只能放……”
说到这里,亚济安突然打住,转过头就往外屋走去。踏上石板路的亚济安心想:怎么可能?眼下的SmC应该在一号去与那些秩序守护者对峙才对。不对,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开战了。照这么说来,那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家伙应该跟在SIX身边才对吧?但是……为什么?
眼前的男人身穿条纹西装,一头灰发全都往后梳。再加上丑恶的鹰勾鼻、薄削冷酷的嘴唇,还有消瘦的双颊,让人连想到老奸巨猾的鹫。
“……杰伊。”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啊哈。”
踏入外屋的杰伊脸上露出笑容,看起来好像很高兴能够吓到亚济安。他睁大眼睛咧开嘴巴,发出一声嗤笑:
“亚济安,怎么啦?觉得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
“……多少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