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罗斯翻转过身体,把下巴靠在佩儿多莉琪的肩膀上。
佩儿多莉琪此时全身颤抖着。他慌慌张张的转过头来,看起来是真的快要走投无路,脸上即是油,又是汗的。
“嗯嗯嗯,嗯哼嗯嗯嗯。(你尿吧我向后转的。)”
眼下已经刻不容缓了吧?所以玛利亚罗斯也什么都没去管,开宗明义读把自己的意思说的很清楚。
然而,玛利亚罗斯没料想到,他难得挂心这些,得到的确实当膝一脚。
“嗯哼嗯嗯嗯!(开什么玩笑!)”
“——哼!嗯嗯嗯哼!(痛!你干嘛啊!)”
玛利亚罗斯差点就埃了佩儿多莉琪朝心窝来的一记痛击。
虽然他也很想马上起身抗议,但是佩儿多莉琪根本就不想听,只是连珠炮似的又来了几下。他凶暴的用膝盖踹又用脚尖踢,然后又是一膝盖撞上去。玛利亚罗斯被人绑着,脚上还上了镣铐,根本没办法闪避。
算了,反正说道动弹不得,他们俩都彼此彼此。
“嗯!嗯!嗯嗯!(痛!痛!痛啦)”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嗯嗯——嗯嗯!哼嗯嗯嗯嗯!(住手——住手!我叫你住手!)”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住手个屁!可恶!怎么可能住手啊……!)”
玛利亚罗斯只得拼命地滚开,直到佩儿多莉琪再也踢不着他后,才终于冷静下来。不过,虽说佩儿多莉琪总算是静下来了,但实际上却只有比刚才更糟而已。他把头抵在地上,不住地呻吟着,看起来是出了什么状况的样子。
应该是那阵猛烈躁动的关系,让他更急了。进行那种确实会对膀胱造成刺激的动作,一定是无法忍受的——不过,这不是难为情的时候吧?现在,他们不是应该要赌上一切的希望,先让双手从绳索中挣脱吗?
难为情?
为勒生存,即便是要游过水沟,睡在干草上,烤脂羽虫来吃——不,这可能太夸张了,尤其是玛利亚罗斯个人而言,他绝对不想是脂羽虫的。总之,世态炎凉,大家都过的不算是什么好日子……
所以,小个便哪算什么啊!更何况身为秩序守护者,不是更该要堂堂正正的小便吗?这才是气魄啊!
如果今天是玛利亚罗斯碰到这个情况,绝多、百分之百、毫无疑问地,他才不会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
他会忍着。
彻底地忍耐。
忍到死为止。
——他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小便啊?不可能,那时绝对不可能的事!
所以真要说起来,他其实很能理解佩儿多莉琪的想法。但正因为他了解,所以更不该任由他去……对方就是生气也好,闷闷不乐也好,他也该冒这样的风险开口一问。
理由其实很简单……但为什么佩儿多莉琪就是不懂呢?
难道,一切都是佩儿多莉琪的错吗?
真该另有指责的对象,不是另有他者吗?
对小偷而言,被偷走传家之宝的当事者或许是太不用心,也或许是太过蠢笨。但这种受害者有罪的论调,是小偷单方面的说法——由受害者的角度来看,不对的绝对是那小偷。
也就是说,对玛利亚罗斯而言,那些龙州人才是万恶渊薮,他们才应该负起全部的责任才是!
“嗯嗯嗯(开门啊!)”
玛利亚罗斯一路扭到门前,抬起被上了镣铐的一双脚,用力地踹起门来。
那时充满了怒气的一击。让你后是不耐、憎恨、还带着想破口大骂的情绪……他对着那扇布满铁锈的金属大门,一口气出了好几脚。开么啊!他叫道:开门、开门、开门开门开门!你们再不开门,我就把你们都宰了!
“默哉!已起噪音!”(注:“安静!吵什么吵!)
虽然此时,门的那一边也传来了若干斥喝声。但管他的——玛利亚罗斯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踢踹叫喊。对方大概也受不了了,于是一个龙州人从格子窗外,瞧了瞧房间里的状况,然后便是要是插进锁孔的响声,门立刻被打开了——
“你们很吵耶,安静点。还是你们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这家伙应该也是个龙州人才对,不过,他嘴里说的是共同语。个子虽然不高,但是看起来相当精明能干,身上一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以这张东方系的脸孔看来……他应该出生于包含了龙州与凰州的炽帝国,或者颠圣虞以东的这些东部地方吧?虽然看不出实际年龄,不过应该还没满三十岁,相当年轻,右眼下有几个菱形的刺青。
当然,玛利亚罗斯没打算要听这个菱形男的话。但是接下来要怎么做?要怎么让对方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可不是单纯的歇斯底里而已——他的目的,是要拜托这个菱形男,带佩儿多莉琪去上厕所。不过,要怎么拜托?
“……”
总之,这里就得靠他的眼神了,靠他的眼神来拜托……不,是威胁!威胁这个菱形男带佩儿多莉琪去上厕所。菱形男歪了歪头,看上去相当持盾,完全没有弄清楚他的意思。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顺道一提,照这样看起来,玛利亚罗斯算是冷静了,察觉到自己被人绑架监禁以后,他即便恢复了镇静。他也很明白,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才行!所以,他只是把视线投射到佩儿多莉琪身上,然后让那个菱形男自己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