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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接下来他们就很守规矩地开始了没人想听的自我介绍,倒也有点让我不爽。
不过老实说,假如古铜色男子没有介绍自己是瑞典人,我根本想都想不到。我本来以为他是那种靠资源贸易大捞一票,成天游手好闲的中东小开,萌生他是怀著体验刺激冒险的心态来淌这滩浑水的奇怪误会。
另外有件令我蛮意外的事……就是女人似乎是中国人。黑人是美国人,而我是日本人。加上刚才的瑞典人,过往的先进国成员齐聚一堂。
然而,早已一同没落的国家根本没有未来。要是我们想争取未来,唯有去宇宙学当假佣兵。相较之下,身为蕴含大量地底资源与人口,国富民强的新兴先进国家——中国的人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当佣兵啊?
话虽这么说,每个人身世背景都不同。
我这人很守规矩,其他家伙也没蠢到会大喇喇地追究个人隐私。
问题是剩下的一人。
这个时间快到时才现身,看起来就惹人厌的白种女人一环顾室内,竟大大叹了口气。
外貌还算是端正没错,体型苗条直挺,一对蕴含坚强意志的蓝眼也挺不赖的。
话虽如此,才刚要搭船就突然一副找架吵的态度是怎样!
这女人最后才来,当众叹气就算了,竟然还说出「鲍金那家伙到底是拿什么标准去选的啊?」这种嚣张话。
真是的,为啥要那么急啊?虽说傻眼这种感情是通往鄙视的第一步,碰上这种蠢到极致的蠢货反倒会萌生不同的感想。要说剧烈实在太过剧烈的冲击,甚至让我佩服起她来。该说她初生之犊不畏虎吗?
当那个女人一大摇大摆走进来,室内气氛瞬间改变。险恶、危惧,另外就是再糟糕不过的——互相猜疑。
由于很难分辨出有多危险,我不太喜欢初次碰面的人。既无法知道对方会突然说些什么,更完全抓不住距离感。即使所有人装得漠不关心,这玩意仍无疑是颗一触即发的炸弹。
在座位包厢内开始笼罩紧绷气氛时,无预警响起「叩叩」的敲门声让众人不再瞪视彼此。当我意识到这声随便的敲门声,门已经被打开了。
现身的是名身著制服,一脸倦容,貌似船员的男子。这家伙不管室内往他刺去的视线,微微举起手来。
「打扰啦。」
耳上的收信器依然传出经翻译过的平淡电子女声,没办法分辨出他是哪一语系的人。只见男子冷冷取出一叠疑似名册的纸,环顾起我们的脸。
「竟然所有人都在时间内集合完毕了吗?未免太罕见了吧。」
男子似乎是认同了什么,自顾自地点头后,开始转起手臂来了。
「你们是鲍金先生的单位对吧?真高兴不用多花时间呢。」
虽然表面上是进行确认,事实上都是这家伙擅自说下去,没有我们这边置喙的空间。
「拿起行李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睡觉的地方。」
之后男子便没讲一句话或任何说明。尽管不多说话的态度相当冷漠无情,反正穿著制服的家伙都这样。假如他们突然善待起我,大概就是要陷害我,所以现在反倒让我安心。
这种情况下,孑然一身可说乐得轻松。
我灵活追上快步离开包厢的船员。眼角余光瞥过其他被扔下的家伙匆忙的模样,在上船前夕顺利环顾观察了四周。
本来还期待若在这个拥有直通宇宙港太空电梯的复合式港湾设施内,至少能见到一两名大名鼎鼎的商联人,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大概是和当地居民待在不同区域,或者根本就没来吧。
反正只要去到有训练设施的火星上,不想看都会看到。
原本抱持著路途上能至少不出问题的期待,但当我一踏进船,马上察觉得还有其它事得担心。
一踏进船内后出现在面前的,是单调而杀风景的船内通道,让我回忆起收容所的简易床铺。另外,由于室内摆设过度随便,与其说船舱客房,更像是货柜,让我觉悟这将是一趟与「舒适」无缘的旅途。
实在让我不禁想大大叹口气。
不过,当我心想莫可奈何而正打算踏进被带来的房间,一阵令我不悦的刺耳尖叫传进耳中。
「开什么玩笑!?为何我!得和男人!一起待在!这么窄的房间里啊!?」
透过翻译机扩散出来的歇斯底里尖叫,让我才刚上船心情就差到不行。因此我对这个白种女人的评价变成白噪音也是理所当然的。
尽管确实称不上多宽敞……问题是得在这种地方和这个骚动的祸根同房,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害我担心情况会越来越糟。
就在我叹气仰望上方的时候,船员的一句话给了我们最后一击:
「欢迎抵达TUE-2171,各位货物。」
面对眼前只有狭窄床铺,简单到不行的客房……或者该说空间,他的说明同样简单扼要得无人能比了。
也就是说,我们等同活生生被运到火星的货物吗?对于船员这句不拿空泛辞藻粉饰的话,我甚至有点佩服起他来。难怪我们会被通通一起塞到货船上。比起被拿一些烂藉口来骗,这样反而让我舒服不少。
不过,若问听了被翻译出来的平淡词句是否真的舒服……我只能说还差得远就是了。
「蛤!?」
对于脸红脖子粗到能猜出她接下来会大吼「开什么玩笑啊!」的白种女,男船员用一副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