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我们是家人耶。」
「家人……」
从血缘来看的话,不过是表兄妹的关系。虽然所谓的距离感会因每个家庭而有所不同,但对没有家人的水明而言,住在身边、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戚就和家人没两样。在日本时,初美的双亲会担心自己的三餐而招待他来家里吃晚餐,初美也时不时就煮饭款待自己。水明根本无法对这样的人冷漠并置之不理。
听他断言彼此是家人,初美惊讶眨眼。
「怎样啦?」
「没、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听见水明询问,初美难为情似的别开脸。等某种程度的尴尬感过去后,战战兢兢地问。
「……先不管你为什么能断言我们是家人,我还有其他家人吗?」
「有啊,父亲镜四朗师傅、母亲雪绪阿姨、弟弟驰斗。你突然不见,大家一定很担心。」
「……说、说得也是呢。」
听见还有家人所以难以保持冷静了吧?之前因为不知道有人在等自己回家所以不用担心,但现在知晓了这样的事实,所以她很担心吧。
水明朝那样的她伸手。
「初美,跟我一起走吧。」
「和你走?」
「没错,我正在找回我们世界的方法,我会来穆赞也是为了这件事……如果你和我们在一起,只要找到就能马上回去。所以——」
所以,跟我走吧。他这么说。但初美没有同意这个邀请。她宛如当初不理睬这种厚意那时般,尴尬地移开目光。
「但是,我必须和魔族战斗……」
「你并没有必须战斗的理由吧?是他们擅自召唤、擅自要你战斗,所以根本不必理会。」
「……」
对,不只初美,这是能够对被召唤来这个世界的所有勇者说的话,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必须和魔族战斗的道理。再者初美还失去记忆,这样一来被顺水推舟派出去和魔族战斗的可能性就相当高。对水明而言,他完全不认为初美是出于自我意志与魔族战斗。
但即便这是半强迫性的战斗,初美依旧有无法同意的原因。
「难道是因为,这样会背叛至今为止一起战斗的同伴吗?」
「也有这个部分……但不只这样,这场战斗由我开始,所以不能半途扔下不管。」
「由你开始?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得没错,我没有记忆,没有必须战斗的理由。我最初也是这么说,并一直待在房间里喔。但是,听说魔族来袭、有人需要帮助后,我就觉得必须去做才行。」
水明看著滔滔不绝叙述理由的初美默不作声。她所说的理由,和黎二所说的话有共通之处。
「在那之后我和联合的人以及赛尔菲一起战斗,并赶走了魔族。大家都很高兴。不是因为我战斗了,而是因为很多的人和他们的家庭都被拯救了。所以————」
——事到如今不能扔下这一切。明明是由自己开始的战斗,却在听说能回去后就置之不理,这和自私自利有什么两样?
她彷佛初次吐露内心话般慢慢说著。
这样一来,事情到最后就会变得无可奈何不是吗?这不就是因为有良心而被趁人之危、被迫陷入必须战斗的困局吗?如此一来,这场战斗就不是自己的战斗,而是被卷入人类的战斗。
水明正想这么说,初美却突然开口。
「吶,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有过葬礼吧?你是丧家,有个很重要的人过世了。」
「葬礼……三年前,我办了爸爸的葬礼。虽然镜四朗师傅说可以代替,但血缘关系最近的是我,所以我办了。」
推测猜中了吗?彷佛发现了不能曝光的事情般,初美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
「果然……」
「话说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记忆闪回了喔。虽然我还不清楚那个记忆中的人都是谁。脑袋里擅自唰~地播放起那种影像。」
还有这种事啊?当水明这么想时,她又开口。
「然后,那场丧礼结束后你说过,必须前进,必须拯救……这样的话。」
「我?」
水明不假思索反问,即便回想却没有任何印象。
「你不知道?……也是。因为是在累得打瞌睡的时候说的,所以我想你不记得。前后脉络也很奇妙。但那个时候的你感觉有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我想,那一定不是单纯的梦。」
那是发生了各种事情的时期。父亲死亡,自己追溯其原委,却始终无法守住与父亲临终前的约定,决定走上魔术师之路的时候。
脆弱的时候,偶尔吐出这种话也不奇怪。
「盖亚斯为了请求援军而到宫殿里来时,这份记忆苏醒了。所以我才开始战斗。因为记忆中的那个人乐观向前。所以我不能就这么止步不前。」
——你也知道吧,虽然有点火大。
她最后难为情地补上这句。怎么听了很不爽。
但即便如此,水明依旧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