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世界发生的事,但正因为如此,如今良心才会更加自责。
——尽管如此,自己却什么都办不到吗?
听到水明有危险时只能发抖而无法动弹,眼下黎二正在苦战,却只能害怕地躲在露可背后,等待时间流逝。
难道就要继续这样下去吗?明明是为了成为朋友,成为珍视之人的助力才一起跟来,却什么也办不到而单方面受人保护。如今那个人正被迫与眼前的强悍魔族苦战,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吗?这种想法在瑞树内心越发强烈。
(不……不行……不能这样……)
没错,这样下去不行。这么做等于是否定自己讲过的话、放弃自己的责任,同时也等于放弃待在黎二身边的资格。
明明和自己一样跟随黎二的少女,厄斯泰勒的王女蒂塔妮雅都毅然置身于战场,她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她自己乃至众多连瑞树也不认识的人而战。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事吗……?)
瑞树思忖,她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现在要是继续置身事外,往后的日子肯定也会一如既往。甚至会从受人保护者,沦落为没有任何人需要的存在。自己是否有能力成为其他的助力,先不论该问题的是非对错,总之得先全力思考自己能做到的事。
没错,先思考自己能做到什么。
自己——只会魔法。来到这个世界后,瑞树习得的力量就只有这项,因此论及能在战场上派上用场的部分,应该就只有魔法。只是一般的魔法不管用,必须要超越葛莱兹艾拉的魔法,如果不使用更强大的魔法,就无法打倒那名强悍的魔族。
(我能使用的魔法是……)
——终结一切火焰吐息的,终焉的冰之地狱……
「啊……」
充满明确想像画面的话语忽然降临。过去未曾听过的人声于脑海中响彻,直觉确切告诉她,如果用这个魔法就能打倒勒贾斯。
然而,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又或许正因为是现在才能使用。
以前蒂塔妮雅与翡露梅妮雅曾说过,魔法往往会忽然降临于脑中。黎二初次使用魔法时,据说同样发生过这种情况。既然如此,刚才那道人声肯定也是这种现象。
那么,现在除了有效活用这魔法外别无他法。用过后就能让自己同样驻足于战场,因此她只需要勇气,只需要鼓起勇气就好。
等如此思忖的瑞树回过神时,发觉自己已经下马。
「瑞、瑞树阁下?不、不可以!」
「瑞树!」
察觉到瑞树涉足险境的露可与黎二正出声制止自己。尽管如此也不能停下脚步,这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能待在他身旁,还有为了包含他在内的朋友。之后,自己总算抵达战场的正中央。她能看见勒贾斯的背影,勒贾斯与士兵们对峙而没能注意到她。只要就这样朝他毫无防备的背部击出魔法——
「怎么……小姑娘。」
「呜、啊……」
比起瑞树击出魔法,竟然是勒贾斯先回过头。光是视线彼此纠缠,似乎就冒出足以令背脊发寒的感觉,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难道大家都是在对抗这种生物吗,为什么能平心静气地与他们战斗呢?在这种生物面前,任何暴力看上去都显得可爱。
「你在做什么!瑞树,快退下!」
「哼,区区小姑娘,居然大摇大摆出现在我面前吗——」
蒂塔妮雅与勒贾斯的说话声于脑海中四分五裂地到处冲撞,导致她无法正确认知两人在讲什么。映入眼帘的只有巨大手臂,想必那条手臂只要轻轻一挥,自己的身体就会支离破碎吧。如圆木般粗壮的手臂肢解自己的妄想,膨胀到几乎填满整颗脑袋的程度。身体无法动弹。
……不行,只要心意已决——只要鼓起勇气就能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碍事。」
沐浴在自己身上的,是冰冷残酷的言词。是讨人厌的话,充满简直当自己是鼠辈的傲慢与冷酷。
「别过来……」
好不容易勉强挤出的,是细若蚊吟的微弱声音。对方听不见,想必即使听见也不会打算听进耳里,照这样下去——
「——嘎、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瑞树受勒贾斯的威势束缚之际,踏出一步的勒贾斯突然痛苦起来。满溢苦闷的咆哮犹如直冲云霄般往上攀升,难道他按住的胸口位置——不对,是比按住位置的更深处就是痛苦的来源吗?简直像有某种事物在体内奔腾乱窜。
最后勒贾斯的伤口与关节部分,喷出如不停扭动的蛇一般的青色雷电。
「唔、啊、嘎啊啊啊!你还要继续、还要继续害我受苦吗!」
勒贾斯吐露的恶言究竟是针对雷电,抑或是其他某人?就在无法确定勒贾斯对谁大发雷霆的过程中,湛蓝雷电化为毒蛇持续从内侧侵蚀勒贾斯的身躯。雷电响彻的声音,宛如裸露的电线不停弹跳时残留于耳畔的尖锐声响,还能微微听见混杂于这些声响内无机质的高亢声音。勒贾斯依旧无法动弹。
此时先有动作的是黎二。
不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必须趁勒贾斯能动弹前先想尽办法打倒他。黎二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只见他从蒂塔妮雅的臂弯中挣脱,一瞬间冲入勒贾斯怀中。他的身躯曾几何时缠绕著火焰,应该是立刻行使了强化魔法。另一方面,勒贾斯打算挥出去的手臂却因雷电缠绕而动作迟缓。原本朝下指著地面的奥利哈钢之剑,伴随逆风往上挥砍,勒贾斯的手臂于剑闪前,轻松飞舞于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