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安顿下来不久后,还有下一份工作在等水明。
那就是得用魔术治疗伤患,毕竟名义上这是让他与商队同行的理由。关于治疗部分,由于还有其他能使用治愈系魔术的魔法师在,疗伤意外顺利结束。
「呼,这下就算告一段落了吧。」
当水明帮最后一人治疗完毕后,他呼出一 口气。由于他并非治愈专家,所以治疗伤患多少显得有点笨拙,但至少伤势没有以奇怪方式愈合,他对自己的评价极好。他环顾周遭后也没发觉治愈失败的问题出现。
就在此时。
(总觉得那边特别吵闹。)
水明似乎在距离稍远处听见某种嘈杂声,无需多言,这自然是商人们与护卫们发出的声音,只是他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不对,或许是即将发生什么事。
从勒贾斯的语气听来,他麾下部队的魔族应该正朝这边集结,假如要确保自身安全,就不能继续悠哉待在原地,想必众人是急于动身。
难道又因为引起什么争执才有这阵騒动吗,水明心想自己该过去一趟。
水明告知别人一声后就赶往喧嚣的现场,然而该处已经被危险的氛围包覆。那么这种冰冷的感觉又是什么,水明浮现这疑问仔细眺望时,他察觉某人被护卫与商人包围,然后那名遭到包围的人,正是刚才勇猛果敢迎战的蕾菲尔。
照理说感谢她独自打倒魔族应该很正常,但是从周遭包围她的气氛考虑,这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称赞她的活跃跟战果才聚集于此。
于是蕾菲尔按捺不住说道。
「……各位把我叫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我想现在应该还有更要紧的事该做吧?」
当她语毕后回头看向聚集过来的面孔,有一名冒险者上前。
「啊?该做的事?该做的事是什么啦?」
「当然是尽早前往安全处,动作不快点的话,想必魔族又会再来袭击。」
「袭击啊……」
这名冒险者的言词间只充满挖苦的态度,蕾菲尔稍微加强语气说道。
「怎么,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想讲的话就干脆点——」
「是啊,我当然有话想说,我们之所以被袭击,不都是因为有你在的缘故吗?对吧,诺希亚思的幸存者小姐?」
「——唔!」
「……哈,什么动作要尽快,真厚脸皮。不全都是你的错吗!不论是我们遭到袭击,还是陷入被袭击的困境都是你害的!」
冒险者谴责般地吶喊,接着她表现出比刚才更怯懦的态度。
「那、那家伙的确说盯上我,可是被袭击也不是我的错……」
「你有办法一口咬定吗?你确定真是如此吗?」
「……唔。」
蕾菲尔忽然因冒险者的说辞噤若寒蝉。
那名叫勒贾斯的魔族虽然明确表示已经盯上她,但是他坦言的部分也就仅止这点,魔族们之所以会现身此处的理由根本不明确。既然如此,冒险者的说法也不能算正确,不过只要无法彻底否定这项说法,她就无法反驳对方。
「那名魔族不是会过来追你吗?他会为了杀你而率领自己的军团过来。」
「那、那是……」
「那是?你说那是什么?你有什么想讲的话尽管讲啊,只要你能讲出来的话。」
面对冒险者突然抛出的这番话,蕾菲尔无以辩驳只能俯首。
看样子蕾菲尔无法证明魔族并非为追她才过来,但是水明却提出反论。
「可以听我说吗?」
「啊?」
「刚才的魔族在跟蕾菲尔战斗时不是讲过『我想起来』吗?从他的语气听来,表示魔族是在那个时间点才晓得蕾菲尔在场,原本就盯上她的话,根本就不会讲这种话吧?」
「哈,这点根本就没关联!」
「啊?你说没关联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就只是因为掌握粗略情报,打算等追来这边后再查清有谁是该锁定的人物吗?不过就是这么回事吧?」
换句话说,他的意思是魔族认为这里应该有他们的敌人在,所以才会现身于此吗。然后魔族跑来这里时才第一次注意到蕾菲尔,这说法的确合乎情理。
「还有,你记得在我们被袭击前这女人讲过什么吗?她断定说要来袭击我们的是魔族喔,为什么这家伙会晓得来的是魔族?明明就有可能是魔物或魔兽——是啊,她当然晓得嘛,毕竟魔族早就盯上自己,这点她心里有数嘛。」
——原来如此,说起来这男人就是最早跑来告诉水明他们要迎击的冒险者,水明有印象。这么说来,水明同样记得当时蕾菲尔断定是魔族时,他表现出怀疑态度。
「这不过是你在牵强附会,这是因为她原本就有能辨明魔族的能力吧?」
「或许你说得没错,可是你又能证明这点吗?」
「——这个……」
这质问实在何等恶劣,只要对方提出这种诡辩,水明就无法与冒险者据理力争,毕竟察觉气息泰半主要来自本人的感觉,根本无法向他人证明。
然而就算有能证明的手段,一旦大动肝火也就根本想不起还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