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仰仗的帮手,那么他肯定会需要某种程度的协助才是。
然而。
「真的没关系,我是对今后得在这座城里的生活感到如坐针毡,基于方便自己的考量才离开。对我这种人想必不需要过分宽大的顾虑。比起我,请陛下重视您个人的声誉。」
「但是……」
「毕竟基于上次我在这里大闹一场,后来又窝在房间里的缘故,我的风评应该变得相当糟糕。如果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提供支援,确实会有称赞陛下宽宏大量的人,但是绝大多数的人则会选择提出异议,这对陛下来说应该不是好事。」
关于这件事,正如水明所言。
如果他出宫,有鉴于他至今为止对外展现的行为,不论自己说什么,都仅会如他所言,径自流出是他擅自离开的传言,这点首先就不会错。那么如果此时再提出要援助他,必定会引起众人不满。类似国王为何要如此挂虑这什么都不做的人、实在对他忧心过头了,诸如这类恶评也会产生。
「但是,如果我坚持协助你呢?」
「陛下的关心,我万分感谢,但是这样太啰嗦了。」
「姆……」
水明顿时讲出的严厉说词让国王一时语塞。水明相当顽固,希望别人不要管他,就是坚持要别人不要管他。
尽管这是足以被视为毫无根据的自信驱使下提出的发言,然而此刻他却充满支持这种自信的气魄。
望向这边的黑瞳中究竟在凝视什么?并非是自己,而是更遥远的彼端。是想挑战那些在这之后种种困境的眼神。
他浑身散发的氛围犹如不像这年龄的少年该肩负的巨大压力。接着——
「……只要活在这世上,必然会遭逢阻挡在眼前的障碍。无论那道障碍有多大、多高,无法轻松跨越的人,何以能自称是魔术师呢?我是魔术师,八键水明,是面对存在于这世上名为神秘这项困难的人。所以陛下,我再次重申,您有想帮助我的这份心意就已经足够,我万分感激地心领了。」
严肃诉说的少年没有一丝破绽或缺陷,这是那些一心追寻开辟不可能这条路的人才会拥有的,如岩石般的强悍。
他果然是例外,这名少年是绝对不能被卷入英杰召唤中的那类人。
国王事到如今以紧张的神态看向水明,没想到他却冷不防卸下严肃神色,用自嘲的语气说道。
「……虽然特地耍帅一番,不过这根本不像爱惜生命而不愿去战斗的男人该说的台词呢。」
「真要这么说的话,那就不仅限于你,包括那些畏惧魔王带来的恐惧,将责任全推给毫无关系的人们,全都该暴露于这样的谴责下。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没错,有谁能责备水明刚才的豪语言过其实呢?有资格责备他不参加魔王讨伐的人,就只有前去讨伐魔王的人而已。
那并非怜惜性命且光会蜷缩于安全环境的人该说的话,更别提水明还是凭一己之力亲身对抗眼前困难,任谁都没资格责备他。
这名追寻不见尽头目标的少年,这些妨碍究竟会让他停滞多久呢?尽管自己无从得知,但想必他曾受过相当沉重的打击吧。当时他在这里咆哮的那些内容,令人心痛。
那么自己之所以能体认这种感受,就表示和他有某种程度上的共鸣吗?彼此的年龄差距甚至远到如同父子,因此实在不明白。
当自己还沉浸在如此不可思议的感触时,水明缓缓开口。
「请问您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吗?」
「那么——」
自己顺着他的好意,随后又问上好几道问题。包括他个人的事、黎二的事、瑞树的事,不局限魔术师的话题,连和勇者他们那些闲话家常都一并聊到。
国王与水明开始交谈过一段时间后,就在谈话暂时告一段落时,水明不经意点出话题。
「——也稍微,让我发问好吗?」
「怎么了吗?」
当国王如此问道-水明却撇开视线。
「不,我并不是想问陛下。」
「……?是我吗?」
「是啊,没错。当时你确实回答你没打算杀我的意思吧?」
尽管国王不清楚这是何时发生的事,翡露梅妮雅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是、是的。那番话是真的,我向女神爱尔休娜发誓。」
翡露梅妮雅如此向女神发誓后,水明也没有再次向她确认,而是嗯一声地颔首。
「我很在意你讲的这句话,在那之后就稍微去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某些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
「是啊,对你来说也并非全然无关——不如说你反倒是受害者。如何?想参一脚吗?」
水明浮现仿佛坏孩子想到阴谋诡计时的笑容,开始逐渐描述他调查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