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自己是否有所觉悟的警告,让国王顿时无言以对只能吞下一口气,但是——
「——水明阁下,我想问清楚。」
尽管如此,国王仍旧这么说。只见水明不再保持跪姿,他缓缓站起身。
接着,当他振臂向后一挥的同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大衣发出啪沙声后翩然飞舞。
虽然阿玛狄沃斯完全不明白他做了什么,但根据自己的想法,这恐怕是水明的魔法。想必那是他所操控的,这个世界的魔法师无法理解的魔法。
水明的表情就像这样,丝毫没残留刚才那种毕恭毕敬的态度。
原本温和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宛如满溢黑暗的深红,他的目光渗透出自己至今为止见识过无数次的那种魔法师特有的高傲。
若此刻是平时的谒见大厅,必定会有人斥责他态度傲慢,不过目前这里不存在半个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当阿玛狄沃斯被初次目睹到的他那魔法师姿态吸引时,水明以叹息般的口吻说道。
「——真受不了,那女人明明没有透露我的形迹,却被你摸清楚这么多。」
「果然你是……」
「是的,正是如此。从我刚开始被召唤到这里时,好像就被那女的发现是魔术师,原本我不断伺机寻找能堵她嘴的机会,而结果就是这么回事——不过,既然那女人目前不能说,为何国王陛下会晓得我做了什么?」
「因为是我问她的,既然不能说出,那只要保持沉默就好。」
情况一旦经过简洁说明后,水明似乎因为理解对方的意思而悄声说道这样啊。
「原来如此,我实在没考虑这点。我要求那女人同意的誓约确实就只有别说出来而已。」
当水明犹如想起什么般以平稳的语气开口时,他顿时朝阿玛狄沃斯投掷锐利视线。
「但是为什么您要召见我到这里?我可是掌握那女人小命的男人。既然您很清楚这点,像这样不带一名护卫的危险性,想必您应该立刻就能理解吧?」
没错,阿玛狄沃斯很清楚,召见他究竟有多危险。
即使明知危险,阿玛狄沃斯仍旧不制定任何对策而召见他。他的疑问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自己却有无法制定对策的理由。
「——我确实担心过。但是水明阁下也和勇者阁下一样,都是我找来此地的客人。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事实,是我的罪过,是我将居住的世界与对世界真理解读都不同的人,将自己的道理强行灌输到对方身上的罪过。」
没错,因此自己不能露出獠牙,一旦露出獠牙的瞬间,自己将沦落成一头披着温柔外皮的野兽,这样未免太过恣意妄为。
水明犹如仔细玩味这番话般缄默不语。
「……」
「水明阁下,我先是召唤你到这种陌生环境,不仅纵容部下的不检点,甚至还想向你提出要求这点实在厚颜无耻,不过我依然希望你能对我坦言。」
「为什么您话要问到这个份上呢?即使不问清楚,对陛下应该也无关痛痒吧?」
「或许确实如此。但是,假如我对她不检点的行为视而不见,进而导致她因此丧命就后悔莫及了。」
「——即使是那种傲慢女也一样?」
「没错,她是我的臣下,因此我必须保护她。」
于是水明先叹了口气后才答道。
「这件事只要她闭嘴就不会有性命方面的疑虑,这点我绝对保证,毕竟我也不想没事去玩弄他人性命,这话题能到此为止了吧?」
「不,还没完。」
「我认为已经没其他部分好谈了吧?」
水明露出诧异的神色问道。不过并没有这回事。即使事务性交涉结束,确实还留有非问不可的疑惑。
「水明阁下,我对你实在一无所知,做为召唤你们之人应负的责任,我想找你问清楚。我想了解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这些我都希望你能开诚布公。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能跟你推心置腹。」
没错,这是番彻底发自真心,毫无虚饰的话。
这件事只要翡露梅妮雅和自己闭口不谈就确实到此为止。晓得水明是魔术师的就只有自己和她,如此一来就能回归前些时候那种日子。自己不过是从异世界召唤勇者过来,再送勇者去讨伐魔王的人罢了。
不过要是自己这么做,不就连召唤者应负的责任都舍弃了吗?自己不仅召唤对方过来又径自告诉对方处境如何困难,为求自保将一切都弃之不理。即使被卷进来的本人具备克服逆境的能力,这么做仍旧过分任性妄为。因此在知晓他一切打算的情况下而尽可能协助他,想必这才符合道义。
不过——
「……我当然不打算逼问你,然而逼问水明阁下不想讲的事,那也是我的专断独行。如果没造成你任何不方便的话就好,就是这么回事,还请你明言。」
尽管阿玛狄沃斯仍端坐于王座,他却垂首。这本是一国之君不该有的行为,但是他为了不失去自身骄傲,而如此表示诚意。
阿玛狄沃斯隔一阵子抬头后看见水明惊愕的神情,他仿佛在问为何要做出这种举动,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并为此感到吃惊。
最后水明像是放弃什么似的叹气。
「这确实是您真心诚意的想法没错吧?」
「是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