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倒好:
「你还是一样尖酸刻薄啊,雷司托雅。」
就像永无止境的恶梦般,我一直记得那个少女的名字。
雷司托雅·迪斯特匹亚。
我已经习惯在梦中来到这问电影院里了。
雷司托雅坐在位置上,双手忙不迭地动着。她正在操作专门用来剪辑影片的剪接器。每次我来这个地方的时候,雷司托雅好像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做这件事。
「我每次来你都在做这个工作……这工作有什么意义吗?」
『……我在编辑。上次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没用的人类:
又是毫不留情的评语。
「唔……随便你说,反正我的确是不优秀……所以,可以请你再说明一遍吗?」
雷司托雅露出一副「真是拿你没辙」的态度,把底片取出来给我看。
『比方说,这里有一卷底片……其中的第三格受到损伤,这时候就要用剪接器,把第二格和第四格接起来。这样,电影就可以毫无阻碍地继续播映下去了。』
「喔?那,这郜影片到底是什么电影?」
『……种的灵魂的纪录片。』
雷司托雅弹了一下手指,发出喀的声音。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放出光线,直接打在萤幕上。
「咦?这是什么?」
『要播什么片子,是由我这个负责人决定的。』
『我想让你看看,充塞于这个世界的恶意大全集。这是特别为你放映的喔。』
雷司托雅自信地笑着。接着,萤幕上出现了画面,影片开始播放了。
影片的第一幕,就让我受到极大的震撼。那种感觉就像——眼睛接受到的讯息直接入侵大脑,把思绪搅成一团那样。这部影片所呈现的情报量,完全不是一般电影能够比拟的。萤幕上出现的是人类有史以来,一直延续中的生活百态。战争、杀戮、虚假、嫌恶——这些腐败不堪、存在于人类心中的「恶意」,在这一刻,以压缩、强调的方式,
朝我的内心长驱直入。
「啊、唔……」
我感觉到,鼻血差点要流出来了。
虽然只是看一部电影,感觉却像累积了数千年的疲惫感一样令人虚脱乏力。即使如此,却怎么也无法别开视线。我的眼睛像被磁铁吸住般,直直盯着那道光线投射出的影像,无法移开。一旁的雷司托雅看到这样的我,似乎颇为满足。
这部像在描述人类历史的电影,很快就进入我个人很感兴趣的画面——故事的舞台,是距今非常遥远的古代日本,看起来很像是战国时代。画面正中央有个穿着传统和服、放声呐喊的少女。她全身赤红,可能是沾了鲜血吧,不过看得不是很清楚。接着,少女发出高声的狂笑。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明显,少女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她笑着挥动手中沾满鲜血的刀。画面中,还有另一名抱着少女哭泣的女孩子——咦?
虽然女孩穿着盔甲,可是我绝对不会看走眼。是砂奈。
此时,眼前的视野像是电视机突然被切断电源一样地暗去。可是刚才的影像还深深烙印在脑海,久久不散。
「啊、啊……唔……雷司托雅……刚才那是什么——?」
『你刚才看到的,是你所不知道的过去。』
『是实存寄生流传下来的悲剧故事。尤其是你的寄生体。』
「砂奈……?」
听了雷司托雅的话,我直觉联想到她。
难道。
之前困在雪山里时,砂奈说的那句「这次恐怕也不行」跟这件事有关联?
『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了。』
『有时候,活着就是一种罪恶。』
『即使是这样,温暖的情感还能延续下去吗?你认为呢?』
「我——」
我是怎么了?心跳得好快。
从刚才开始,心脏就没来由地感到疼痛,好像被人用力掐住那样,非常痛苦。
「——雷司托雅,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隐约可以猜到。
如果,刚才看的电影是真实的话。
这个家伙见证了历史上发生过的所有悲剧。
『我要让绝望在这个世界上,一再上演,不管多少次。就是这样。』
眼前的这个人,是令人敬畏又害怕的存在,就像——「神」。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字。
『为什么人类会那么讨厌寄生虫?』
『因为利己主义。因为不想被人抢夺。』
『在这个狭小的世界里,生物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
『既然这样。』
『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自私和愤恨的心而已。互相扶持根本就是一种欺骗。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