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看起来年纪比我小……应该还在上初中吧?」
瞬间,雷司托雅生气地张开嘴,旋即又闭上了。
『……算了。』
『没有关系。』
『我就当作没听见好了——』
『不过你要记住,我不是出于善意才这么做的。』
『——这就像是,周围的人刻意对晚期病人的体贴……——类似同情吧。』
「……你是不是在生气?」
『我没在生气。』
『谁会因为小动物在在自己面前鸣叫,就真的动怒。』
「可是最近,有人因为宠物的叫声而闹上法院哦。真是让人伤透脑筋的世界。」
『……啧。』
「你啧了一声啦!」
『我在跟你说话的时候,别扯到其他地方去。』
「其实,刚开始我也会害怕……可是像这样见了几次面之后……已经渐渐习惯了。」
『除了世界之外,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
雷司托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今天很难得,她主动找话题跟我说。
『话说回来』
『这阵子,你好像被那只寄生虫耍得团团转呢。』
『很不错嘛。』
雷司托雅淡淡地笑了。
「你说对了!你真是了解我!老实说,我真是受够了。」
『——我刚才是在讽刺你耶……』
「明明我才是宿主——可是现在却被叫做寄生虫!简直是奠名其妙。」
『——有人骂你是寄生虫——?』
雷司托雅带着恨恨的表情说。难道她对寄生虫这个字眼,有过不愉快的回忆吗?
「对了,雷司托雅,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这间剧院的负责人。』
「什么——?」
我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父亲曾经出现在银幕上……老爸何时踏进演艺圈了……?不过,我并没多想。之后的几次,银幕还出现几个我不认识的面孔。
可是,今天银幕上出现的是一张熟面孔。是绮罗老师。
「绮罗老师——?雷司托雅,这是什么电影?」
『这只是单纯的的居住地的串场影片而已。跟我的工作没有关系。』
我仔细看,这才发现雷司托雅手里拿着一个跟肩膀差不多宽的铁罐头。
「那是?」
『底片。』
『以你们的时代来说,大概就像模拟技术那样的东西吧。』
『不过,这只是我的兴趣而已。』
雷司托雅从旁边的椅子拿起一个很像拳头的道具。
『这是剪贴影片的时候,会用到的编接器的工具。』
『电影这种东西,是把好几卷底片连起来制作而成的。』
『如果是把静止画面编接起来,就是动画。』
「我是在问,这到底是什么电影——」
『生命也是一样。』
『把个体编织的命连接起来,就成了【种】的动画——于是有了知性。』
「哦——这个想法挺有意思的。」
『所以,我现在要问你。』
『对于上次那个寄生种,你到底了解多少?」
「你是说实存寄生吗?那是一种进化的寄生虫——对吧?」
『……真是胡来。』
雷司托雅脸上毫无任何感情地说。
『那个寄生种——就像是取代居住者,搬进人家家里住的白蚁——』
『它们会从内部开始啃食这个世界……很快就吞噬殆尽。』
『……所以,唯一能引起我兴趣的是——』
『名为爱的感情,在绝望之前具备任何价值吗?』
『还有,在结束的瞬间——』
『种的知性,遗能有更上一层的收获吗?』
「……你说的这些……我听不太懂。对了,我们见过好几次面了,可是我都没问过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想知道吗?那么,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前,先出个习题给你。』
雷司托雅竖起食指——然后又继续伸出中指、无名指。她提了三个问题。
『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