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异——是在更久之后的事。
是在更久之后,我面临其他事件的另一段故事。
『总而言之——南小弟这个人比较特殊。』
昭和所长粗略地做出总结。
『他就是个轻浮到令人难以捉摸,同时想让周遭人认为他「轻浮到令人难以捉摸」的人。自以为是怪人的怪人,这种说法应该更容易理解吧。』
「……换言之,他根本是个可悲的人吧?」
『或许吧,不过——他拥有令人害怕的才华。』
所长这么说。
因为隔着电话的关系,所长的音调显得有些低沉,我不禁倒吸一口气。
『不对……精确说来,南小弟的情况是他太有才华而令人害怕。依他那样的个性、那样的工作态度,其才华却足以让他成为一位优秀的侦探。这件事有时令我害怕得不得了。』
看来——南先生果然不是普通人。
他似乎当真拥有足够的实力,得以支撑那般狂妄无礼的态度。
我想起所长曾说过,此人是很适合今天这种案件的侦探。
昭和所长的这句发言,果然是他对于南阳这名男子,在侦探方面的表现有着绝对的信赖——
『咦?完全没这回事喔。』
但是当我一问,所长却以令人脱力的口吻这样回答。
『是因为平日白天能临时叫来的人,只有南小弟而已。』
「……」
真是个让人提不起劲的理由。
3
该怎么说?如果依照推理小说的原则,这时候我应该死黏着南先生,前往案发现场。
紧跟在名侦探的身后,将他在命案现场展现的超群搜查能力——或是荒诞无稽、一反常态的凄惨搜查能力,巨细靡遗地描述出来,或许是身为一名助手兼旁白的我,应该完成的使命也说不定。
但我最终并没有前往命案现场,而是回到客厅。
因为……人家会怕嘛。
那可是命案现场喔!
有人死在那里喔!
不想前往那种地方,反倒才是人之常情。就算遗体大概已经被移走,身为就近看过遗体的人,基本上仍不太想接近现场。
搜查现场一事,就交给兴致勃勃的南先生吧。
话虽如此,无所事事地待着也挺让人良心不安,因此,为了多少对破案有些贡献,我决定试着盘问客厅里的三位女性。
说好听点是盘问,实际上就只是闲聊罢了。
起初被其他人视为可疑分子的我,自从南阳现身后,众人都把疑惑与嫌恶的矛头指向他,我甚至博得「那个人是上司吗?你也真辛苦呢」诸如此类的同情。感觉上,与另外三人拉近了些许距离。看来人类只要找到共通的敌人,感情就会变好。
「外子即使在休诊日也经常待在诊所里。说句老实话,与其跟他两人假日整天都待在家里,这样反而对彼此都轻松点……外子昨晚只跟我说,他今天会跟几个人碰面。」
以上是保土原夏树女士的证词。至于预定见面的对象,应该只有我跟秋家庄子小姐两人吧。当我再进一步打听——夏树女士表示,他们夫妻俩从今天一早起床后,就没有见过彼此。
保土原长生是独自一人起床,独自一人吃早餐,独自一人前往隔壁的诊所工作(?)。
夏树女士说,他们经常这样。
这个嘛,该怎么说呢?这世上也存在以这种模式相处的夫妻呢。
「我老公在药局工作,从大学时代便是长生先生的朋友,两人现在也经常一起去喝酒,记得他们挺常光顾庄子小姐工作的那间酒店……」
这是狩野茧香女士的证词。她的老公是药剂师,任职的药局与这间诊所有来往。
话说在聊起这件事没多久后——
「……啊,不好意思,我老公打电话找我。」
语毕,茧香女士为了接电话暂时离席。她表示自己先前传给老公的简讯里,提到保土原长生先生的死讯,因此,虽然正值工作时间,她老公仍主动回拨电话给她。
「无论是着凉感冒,或是宿醉到快死掉,我经常会来这边打点滴。今天之所以会来,是想将长生先生忘在我们店里的手表送还给他。那个……总之我把手表交给太太好吗?」
这是秋家庄子小姐的证词。至于送还的手表,经夏树女士确认后,确实是长生先生的手表无误。附带一提,是劳力士的某款昂贵名表。
「我……算是侦探事务所的行政人员。刚才那位男子,可以说是我的上司,不过我也是今天才首次见到他……」
以上是早乙女桃色的证词——也就是我的证词。
老是向人打听消息总是挺尴尬的,因此我稍微进行自我介绍。由于我是来收取外遇调查的酬金,真要说来,我是想隐瞒侦探事务所的事,但既然南先生已经表明身份,我再如何掩饰也毫无意义。
「请问……」
我重新自我介绍后,夏树女士胆战心惊地出声提问。
「早乙女小姐是昭和侦探事务所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