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现役的族长们,下来过一次的只有猴族族长。虽然样子很奇怪……但有事情要拜托你。」
「真巧啊。我也有要拜托的事情。……哦,在此之前。」
我发动拙劣的静音魔法。确认我们的声音不会被人听见之后,我看向老獭。
「我没有对您隐瞒。战况相当的绝望。在大树被攻陷之前至少让女性,孩子,老人,伤员都逃掉才行……殿后就由我们负责。」
「……我们会想办法搜集。……只是,有个条件。这件事是关于我的。」
达葛阁下将烟管按在桌子上。眼神中是深刻的悲哀。
「该逃跑的人是伤员,女人,孩子,以及——逃到大树来的其他种族。前族长及副族长为主的权力者都全票通过这个提案了。就拜托你们当他们的护卫了。」
「!?那、那是。」
「…………艾伦啊,以前,可是这~么小的一个小不点儿呢。咔咔咔……身高也和花莲姑娘差不多…………」
老獭用手指比划着,自言自语道。
——拿着烟管的手在颤抖。
「魔力也很少……身体能力也一般……因为外表的原因,只要是身处兽人街就会特别明显。坐船的时候,经常在我膝盖上哭泣呢。『……我要是有兽耳和尾巴就好了……』什么的。……跟纳坦和艾琳,还有花莲姑娘都没有说过。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我轻轻地点头。杰拉德一事之后经过调查,艾伦的来历上有写『在兽人族内又被排斥过一段时间』。
达葛先生移动视线,看向远方。
——新市街的方向。
「但是,那家伙并没有放弃。努力,努力,再努力!……没有任何后台就去报考王立学校了。……合格之后,就写了封信过来。你猜他写了什么?」
「…………」
我用沉默催促着他。
「『达葛先生教会了我很多重要的时期。真是非常感谢。以及,让我坐凤尾船我很开心。我出发了——达葛爷爷!』。……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让他坐了坐凤尾船罢了…………。我对……那家伙,什么都没,什么都没做过……那家伙却……那家伙却……」
老獭的脸上终于流出了泪水。
「……那天晚上,我是真的哭了。那个小不点儿!一直坐在我膝盖上听我讲些无趣的老故事的,那个……那个艾伦!终于!终于!!」
达葛阁下将颤抖的手捂住脸。
「……虽然从未说出口过……我其实,其实……把他,当作孙子来看待的…………。然而……我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死去…………呐,红色的公子殿下。」
老獭将手放下,通红的双眼中满是觉悟。……这个人也是深深疼爱着艾伦啊。
以及,毫无疑问——艾伦也是。
「将孩子——将孙子当作盾牌,让我们这些时日不多的老头继续苟延残喘。……那种事情啊,真的不能再发生了。啊啊,绝对不能再发生了!这次轮到我们了吧?理查德·林斯特公子殿下,要是到了那一刻,我们的妻子,儿子,女儿,孙子,以及其他种族的人们就拜托你了。」
*
和达葛阁下分别之后,我向大桥前走去。差不多该回阵地——突然,有人喊到我的名字。
「理查德大人。」
转过身去,面前出现的是戴着老旧的小眼镜,脸上被金属灰尘弄脏的狼族男性。是艾伦的义父纳坦阁下。脸上满上疲惫与忧郁。
我深深地鞠躬。——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
「……请别这样。您是『公子殿下』吧?」
他叹了一口气,将雕刻精致的金属小札递给我。
「我是来给你这个的。」
「……给我?这个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罗罗阁下性命的魔道具吗?」
我抬起头接过小札。纳坦阁下微微点头。
「这是耐魔法用的魔道具试作品。可以避免一次致命伤。……用拿到大树里的材料做的,这是最后一枚了。」
「!我不能收下。……我没有那种资格。」
「守护大树到现在的正是您和近卫骑士团。您要是现在倒下的话——一切就结束了。剩下的我给我太太和女儿了。」
我再度鞠躬。……『太太和女儿』。也就是说,自己没有拿着。
「要是不能接受的话……就听我稍微发会儿牢骚吧。」
「……当然。」
他摘下眼镜眺望大树。叛乱开始后,盘旋上空的苍翠狮鹫数量莫名其妙增加了许多。纳坦阁下说道。
「艾伦……对我们来说是个担当不起的孩子……」
「?何出此言??」
「……林斯特公爵家的话已经研究过了吧?既然时常伴莉迪亚公女殿下左右,不可能没调查过狼族养子的出身。」
纳坦阁下淡淡地讲述着。瞳孔中深邃而又知性的光芒。这个人还真是东都首屈一指的魔道具匠人啊。
「我们夫妇和艾伦并没有血缘关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