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轻视吉尔大人的愚者会有何下场,对我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葛瑞高里没理会我的反应,迳自指向放在北方、南方和西方的透明棋子。
「与魔王军对峙的西方卢布斐勒公爵家和王国骑士团的主力,想必会按兵不动吧。北方的霍华德面对着尤斯丁帝国,南方的铃斯特则是对峙着侯国联邦之中的亚特拉斯和孛捷尔这两个侯国。奥格伦只需趁虚而入,便能拿下王都……」
他将紫色的棋子集中到王都后,再分成两股势力,移往南方和北方。
「接着,我方将从后方突袭与帝国和侯国联邦对峙的霍华德和铃斯特,将其打倒之后,王国便会落入我方手中!……你不觉得这样的计画行不通吗?我个人认为两位兄长都把局势的发展想得太美了呢。」
葛瑞高里再次对我露出了笑容。
「若是换作木叶小姐,会怎么采取行动呢?」
「……您若找在下无事,还请恕我告退。吉尔大人说不定会趁机逃出宅邸呢。」
吾主目前正待在东都的宅邸之中,处于实质上的软禁状态……而软禁他的人便是我。
得尽快回去拜谒他的面容才行。每当葛瑞高里对我投以恶心的笑容,我的内心便会渴望起吉尔大人。
就在我转过身正要开门之际,说话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吉尔是不会逃跑的喔,毕竟这事攸关他生父的性命对吧?我今天之所以把你叫来,是因为我搞不清楚你的目的为何。你如果为了吉尔着想,让他和亚连阁下碰面不就是上上之策吗?」
我转过头瞪着那名男子。他的胸口烙印着诡谲不祥的圣灵教黄金烙印。
他连我对吉尔大人撒的谎──明明老公爵吉德•奥格伦的生命已是药石罔效,我却哄骗吉尔大人不轻举妄动,老公爵就能保住性命──都在掌握之中。
葛瑞高里身后的空间骤然扭曲,两名戴着兜帽、看不清长相的灰袍人士,以及我死也不会忘记的杀母既杀姊仇人──戴着箱型头盔的圣灵骑士从中现身。
其中一名灰袍人明显是男子,另一人体格较小……似乎是上了年纪的女子。
我看不出他们凭空现身的原理为何。恐怕是用了暗魔法或传送魔法吧。这三人的实力显然皆在我之上。
我在内心反覆覆诵着『要以吉尔大人为第一优先』,这才压抑住投向圣灵骑士的杀气。我以平板的语气回应:
「在下顾虑的,仅有吉尔大人的个人安危。由于宅邸之外似乎会刮起狂风暴雨,在下才会做此安排。您若是怀疑……大可发动烙印在在下心脏上的咒印。」
「噢噢……我这下明白了。他对我来说也是心爱的弟弟,我实在不忍心将心心念念的他卷入这样的事端之中。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这名男子居然说吉尔大人是他心爱的弟弟?他到底在图谋些什么?真是让人不舒服。
我无意识地隔着袖子,按住了戴在左手腕上的手环──那是母亲的遗物。
尽管如此,我还是会守住吉尔大人的。就算赔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辞。
──就算对手是怪物,也仅管放马过来吧。
我垂下头,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我看到葛瑞高里对着灰袍人和圣灵骑士露出了看似愉快的微笑。
──我读起了他的唇语。
「『棋子』已经全数在棋盘上就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