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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管他们的眼光,仅仅只是抓着卡莱尔的前襟,强行让他站了起来,并对他大喊。
「我是不会放弃的!怎么可能允许放弃啊!我是绝不会抛弃水都的任何一个人的!因为那家伙,那个老好人的大傻瓜,狼族的艾伦他啊!可是相信着我……明明只不过是个凡俗的男人尼克·尼蒂,但他却相信着这样的我啊!然后,就连此时此刻……」
那股可怕的魔力逐渐地变强了,就连这座小岛都开始震动起来了。但我依然瞪着卡莱尔。
「他也还是以自己为盾牌,拼命地为我们争取时间!明明他只要想的话就能逃离这里的!!」
我推了下卡莱尔的胸口,跟他拉开了距离后,把话全都倾吐了出来。
「你刚才说给予他荣誉?给予他奖赏?……哈!少说什么蠢话了!那家伙如果真希望想要那种东西的话,那简直是多么容易办到的事!他啊,只不过是『作为人,这样做是正确的』这样确信而已。比起出生于联合的高贵家庭,侯王的子孙,足智多谋的人,还是经常被身边的人吹棒得多厉害的我们——」
此时,我想起了在卡尼恩的宅邸里被他托付的话。
『居民们的避难就全都交给你了。我已经事先跟吉葛先生说过了。之后的就拜托你了』
然后我咬紧牙关,并大喊了起来。
「那个狼族的养子远比还要高洁无垢,以及——更加勇敢。只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事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卡莱尔?我们!此时此刻!!不是要用自己这副身体里所流着的『血』,而是必须要用自己的意志和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不这样的话……不这样做的话!!!!!」
一股猛然的激情在我的内心里肆虐着。我,明明并不是这样的男人。
水都的名门尼蒂家族的嫡子。肩负侯国联合下一代的人。才华横溢的魔法士。
如果就这样活下去的话,那我大概就会糊里糊涂地度过人生并死去的吧。
——然而,我却在王立学校遇到了。
新时代的英雄『剑姬』和『光姬』,以及走在她们前面的人。
就像我小时候所憧憬的,如同『流星』的人那样。
将脑海里的全部想法给抛开,然后我如此宣言。
「那我们,往后又怎么做到向前迈出第一步啊!」
认识平时的我的人们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在低下头的同时,我自嘲。
「……我没有才能。因此完全看不到那家伙所看到的东西。但是啊」
我抓住了哑口无言的卡莱尔的肩膀。
「此时此刻,我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和你的肩膀所背负的!是应该拼命守护的居民们,是我们的故乡,以及生活在水都的同胞们的性命!!我就只清楚这件事!!!……现在,我要再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围的喧嚣都停止了。魔力灯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而士兵们整理好了队列。
「那家伙——只要他还活着,也许就连大陆今后的命运都能改变吧。而那个狼族的艾伦!他相信着我,然后笑着去参加这场毫无胜算的战斗」
『剑姬』和『剑姬的头脑』他们两个很强。
——但是,对方也同样是怪物。这场战斗不知道能不能取得胜利,我们能做的,只能向竜祈祷而已。我敲了敲腰上的短杖。
「因此我啊,我们这些人啊!必须得回应他那份信赖才行。即便下场会死,也一定要回应。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假如就算我们活了下来,但我们又有什么脸,去面对我们的祖先和父母,弟弟,以及你这家伙的妻子?我虽然是个蠢货,但绝没有打算去成为一个懦夫!!!!!」
听完我说的话后,卡莱尔垂下了眼睛,他的肩膀正剧烈地颤抖着。此时我回忆起了,那个为了讨伐自己的兄长而回到战场的保罗。即便自己力所不及,但作为人,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啊啊,我很清楚。我非常的清楚。……我们,并不是英雄。但是啊!」
我用力地抓住了侯爵的手,并咆哮了起来。
「我们可是被他托付了啊!!就算是在这个瞬间,那家伙也还在战斗着。仍然不断地战斗着。而他信任着我,信任着我们一定会完成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尽管我曾在王都的土地上,没能牵起当时被排挤的那家伙的……狼族艾伦的手,但他却对此不介意,仍然托付给我们!」
王立学校确实是个优秀的教育机构。
但是……与水都相比,那边对兽人族的唾弃差别仍然残留着浓厚的色彩。
而我,尼克·尼蒂当时并没有想要去帮助艾伦,而是对此视而不见。
……这份耻辱,一定要洗刷干净才行。
「你是侯爵,而我是侯子。因此绝不允许我们是第一个先受到挫折的。即使不能成为英雄——但作为一个人,我们就应该要靠自己的意志去坚持做好正确的事。这就是我在王都学到的!」
我推开了贵公子,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并对他揶揄道。
「——怎么样?稍微想起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了吗?卡尼恩侯爵阁下?」
只见侯爵摸了摸被雕刻精美的单手剑的剑鞘,并同意我的说法。
「……嗯。啊啊!没错。你说的没错!我是卡尼恩侯爵。是比任何人还要温柔的,卡洛塔·卡尼恩的丈夫。我自己姑且不论,但我不能去做有损我妻子的名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