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女性和孩子——跟在酒保商人里的佣兵们的妻子家人。
女人们围在那边挑选商品,正朝着货车的归属,孩子们则是高兴地收下母亲交给自己的东西。
就像是市场。不,或许这里已经是佣兵、酒保商人和王室辎重队互相争夺商品的市场了。
「哎呀,真热闹」
索拉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我微微呆滞道。
「虽然干的事情不过是合法的强盗」
「从酒保商人的辎重队夺东西,放在平时已经是强盗了。说的没错」
「而战争不是平时吗」
只要有“可以掠夺”的名头就能发动战争。
法威尔被奥尔汀柏袭击,而其他国家却没有落井下石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名头。
酒保商人也是因为和佣兵队的粗人们定下了约定不会被袭击。而打破约定背叛了的商人,佣兵们掠夺其货物也不会被问责。所以被抢了。
令人不禁怀疑人类是不是全部都喜欢抢来抢去的。
「战争还真是讨厌啊。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不愿拖久了。……但是看这热闹的,或许这么想的只有我」
「毕竟赢的人不太会想这些」
受王室辎重队雇佣的商人以及佣兵的酒保商人们欣喜不已地开始卸下掠夺来的货物。
我以为战争是很特殊的。但是我错了。这个时代战争是生活的一部分。所以会出现战争经济,掠夺也会有正当性,毁约的酒保商人也会遇到被背叛的佣兵受到制裁。
没人会犹豫。
而我,对于从大叔手上黏来的血液感到有些害怕。一想到那些货物上的血是有人流下的,我就感觉到一股罪恶感。
「……还好吗?」
「索拉」
一张干燥的纸裹住我颤抖的手指。
那是索拉那纤细的手指在用干净的纸在为我擦拭血液。
「战争这种东西,就是灾害。总有一天会到来的灾害。这附近的村子都习惯了。留下一点东西保护自己屋子不被烧毁,其他的财产则是早早运走前去避难。
而和敌人——则是只能一战。因·为·这·是·我·的·命·令·」
她轻轻磕了下我的手背,抬起头用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感觉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感觉难受的话,可以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
让她操心了。
「……怎么会不好呢。你忘了从暗杀者收下救下你的可·是·我·吗?和那时候一样,现在也只是你死我活而已」
我不过是能对眼前拿枪对我的人扣下扳机,却对远方战斗产生了圣母情怀罢了。实际上,除了距离情形与当时一模一样。
哪怕开的枪打的是别人的子弹,扣下扳机的也是我的手指。是我的意思。
「对的呢。直希总是那么可靠。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索拉理解了我的逞强。
她松开了手。
「糟了,我应该再装一会儿失落的」
我扭动手指说道,索拉眉头一挑。
「哎呀,我不介意再安慰你会儿的哦?请」
她微笑着展开双臂。一副完全接受的态度。
「……感觉太丢人了还是别了」
那边的妇女们视线时不时的就在往这边瞟。
「呵呵呵,胆小鬼博弈是我赢了呢」
公主大人露出胜者的笑容。
转移。埋伏。掠夺。偶尔反击。
这一切都在桌上进行计算,直到就寝——不对,醒来之后还会从另一个角度浮现主意,或许睡梦中也在思考。
为了计算敌军和我军的距离,我无暇放松。
若是敌军向阿尔玛市进军我们就前进,如果对方掉头就后退。
终于敌人开始向沿海移动。用船能比陆上更快移动,更重要的是,不会被横刀夺走掠来的东西。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夺回了内陆范围内的支配权。
敌方舰船的移动速度比起我们徒步的军队要快的多。可是,帆船与机动船不同,不能想动就动。特别是在沿海,若是夜晚扬帆很可能触礁。所以没想的那么自由。
那么,根据报告中敌人的位置以及预计的移动范围,能攻击到什么程度呢。
不停思考得出答案,不停战斗至今。
不过,这工作越来越轻松了。理由很简单。佣兵们对能让他们赚钱的人很听话,每天骑马骑下来我也习惯了。
然后,索拉对数学的理解也迅速加深。
「我们先用极小化极大算法进行打分。也就是“预想的最坏情况中最好”的能得到高点数。之后再考虑如何成功。然后求期待值。最后计算对方的利益和损失,再写进支付矩阵。
怎么样,这种想法是不是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