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大大推开,一个女人跟著被丢进来。
如我所料,就算看一眼都知道那是光鲜亮丽的新娘礼服。
「好啦!尽情找他陪你享乐一番吧!」
男人站在旅店老板的前面,对著女人吐了口口水。
从他的打扮来看,应该是哪个人家的仆人吧。
「不过是一介下人,还敢跟少爷举办婚礼,现在才会落得这如此下场。要是学会教训了,就滚出这座城镇──前提是你能活著走出这里就是了。」
马厩的大门跟开启时一样被重重关上,并从外面卡上门闩。
女人惊声尖叫冲到门前,一边哭一边不断敲打门扉。
「不要啊啊啊!放我出去,拜托放我出去!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依照状况来判断,应该是身为仆人的女子和雇主的儿子相恋,在没有得到家长的同意下擅自结婚──后来马上被逮到,然后女人就被丢到我这儿来了。
也就是说,旅店的店长把我这个堕兽人的灾厄当成「教训人的道具」卖给不知道哪个有钱人家了。
──我还真是被看扁了啊。
这是我的想法。
不怕死也得有个限度。他就没想过我会恼羞成怒,连著女人一起把他宰了吗?难道是看我当女人的护卫,所以觉得我的奴性已经根深蒂固了?
但不管怎么样,我得想办法解决这个状况才行。
我是可以逃进稻草堆中躲起来,不过要是那女人知道我「潜伏在稻草堆中」,她铁定会陷入恐慌状态。
普通女人被关在和堕兽人同一间房间里,就算怕到因此吓疯也不稀奇。
女人拚命拍打著门叫喊,还没看见我的身影。也有可能是为了避免看见我,所以拚了命敲打门扉叫喊。
──既然如此,那你继续尖叫吧。
我抓起剑和行李,快速从窗户翻出马厩。
女人听见我发出的声响,停止尖叫了。我感觉得到她战战兢兢地看向一秒前我待的地方。
现场短时间陷入她环伺四周的静默。
「──什么嘛……」
女人轻声吐出颤抖的气息。
「根本没有……堕兽人啊。」
接著我不顾背后传来的安心哭声,就这么逃出旅店。
3
我逃也似的离开旅店,就像一只从民宅被赶出来的害兽一样,躲在小巷内思索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这下该怎么办呢?
事到如今应该很难找到零了,更何况我也不想冒险前往新市街。话虽如此,在小巷里待到天明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几经烦恼后,我决定用长袍和斗篷包住自己的身体,不断在小巷间移动,往城镇外走去。
只要能找到一间废弃屋子就算很好了,没想到我居然幸运找到一座感觉就快倒塌的废弃教堂。
大概是新市街盖了新的教堂,所以这座就放著不用了吧。我确认好里面没有先来的人之后悄悄溜进去,里面就跟从外观也可以想像的一样破烂。
礼拜堂也是乱到极点,从前庄严的女神像已经没了上半身,花窗玻璃褪色破碎,崩落的天花板瓦砾散得到处都是。
感觉只要一阵强一点的风吹过来,这座教堂就会全散了。难怪连没地方住的流浪汉也不会滞留在这里,让我得以独处。
「真是够了──」
简直是灾难一场。
不管我再怎么想避开麻烦,麻烦还是会自己找上门来,真是教人情何以堪。
我把行李放在瓦砾堆上,在夕阳映照的礼拜堂角落终于坐下来。
──不过以结果来说,这就变成是我把零丢下来了。
她说晚上就会回来,但当那女人看见空无一人的马厩,她会怎么办呢?她会在那里等我吗?还是会出门找我──
不论她会怎么行动,现况毫无疑问不乐观。
太阳下山之后,要再回到那个马厩看看吗?
反正我也想顺便回去稍微教训旅店那个臭老头,而且现在也没有其他能和零会合的办法。
虽然回去也无法保证能顺利会合就是了……
「唉……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事到如今我才开始后悔当初应该跟著零一起去。
我根本不用那般顽固地窝在马厩里,只要沿著小路移动,就有很大的机率可以避开新娘的视线。
应该说如果我在外面走动,也不用担心会像那样被人当成教训的手段,或许还比较好。
但反过来说,我也有可能会和幸福的新娘撞个正著,让一对年轻夫妻的人生脱离常轨。
──不管选哪边都一样。
不管选择哪一边,我「可以待的地方」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既然如此,早知道我就自由一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了。我现在深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