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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办庆典吧。」
听见这个提案──
「──啥?」
我只能做出这种反应。
老师为人死板,我还以为她对庆典、宴会这种事情毫无兴趣。所以当平常对村中教育与风纪满腔热血的「老师」突然大剌剌走进酒馆,劈头就递出一份「庆典对于聚落的重要性」的文书时,我只能一脸讶异,交互看著羊皮纸和老师。
接著──
「这座村庄创建就快一年了。庆典对村人而言,是一种感受岁月的仪式。为了凝聚大家的精神,我想差不多应该开始策划筹办了。」
话都说成这样了,我也只能这样回答:
「喔……你说的是。」
老师把我这句话当成允诺,就这么离开酒馆。
──这就是这座村庄建村纪念日的开端。
村子只要创建一年,就会衍生出某些惯例。
这座村子的惯例之一,是「要讨论事情就聚在打烊的酒馆里进行」。所以我现在把老师拿来的文件放在面前,环伺著聚在这里的村人们。
「事情就是这样,在她以魄力推动下,现在要举办庆典了……」
「这也无伤大雅。毕竟这座村庄以一个共同体来说,已经开始稳定下来了。」
首先表示赞同的人是通常不会出席这种会议的神父。要是问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一定会说自己是被老师叫来的,也没办法把他赶走。
「不过──庆典的前提要建立在没有任何亵渎行为上。」
「怎样才算亵渎的庆典?」
「把婴儿当成活祭品,让每个村人啃食血肉的庆典。」
聚在酒馆的人们瞬间开始躁动,神父维持著平静的笑容,说出对神的祷告,化解上一秒的惊悚发言。
「我听说神父大人在来到这座村子之前,曾经周游世界……我想您一定听闻,也看过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庆典吧。但是令人惧怕的邪恶通常起因于无知。请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利用自己的知识把村人导向正途。对这座平常与外界隔绝的村庄来说,这次要办的庆典是一个和外界交流的大好机会。正因为现在村庄的生活已经稳定,就算多少会导致村中资源乱了套,我们也应该积极筹办!」
见老师握紧拳头激昂地论述,神父展现出一副非常明理的神父风貌,说了声「这还真是可靠」。
我眯起眼睛看著这样的神父,开口说句「总而言之」,硬是夺回我的发言权。
「我们必须决定庆典的内容。毕竟这不是办一场宴会就行了对吧?」
「那当然啦,因为是庆典的规模嘛。所以应该要……在舞台上演出这座村庄的历史,摆路边摊,召集人们……要让大家了解这座村庄对吧?」
「吾只要能开心吃到美味的食物,无论什么样的庆典都非常欢迎。」
阿熊扭了扭头,零则是停笔书写,兴奋地挥舞著羽毛笔。
聚集在这里的其他人也吵吵闹闹地开始各自主张「我以前居住的村子……」或「还是应该办一个显现村庄特色的庆典才行」,我听了双手交叉在胸前,盯著天花板看。
村子的特色……是吗?
特色啊……
「──这座村子有什么特色吗?」
「就是你这个存在啊,请你清醒一点。」
我不解地歪著头,随即引来神父吐槽。
他的表情虽然一样温和,可是他在言语上对我的压力……或者应该说尖锐程度,跟他面对村人时强烈了好几倍。
「神父大人只会对佣兵如此尖酸苛薄耶。」
尽管周遭的人说出诸如此类的话──
或是「人家毕竟是教会的人啊,怎么可能突然就和睦相处嘛。」
「可是教会里也有堕兽人吧?」
对村人们这些交头接耳的话语,神父一概装作没听见,强制性地继续他的话。
「还有你,零。」
零点了点头。
「诚然,你说得没错。吾和佣兵存在于此,正是这座村庄最大的特色。兽人战士与魔法师──不过要将这个元素放入庆典当中……」
零看著我。
「是要吾一一将志愿者变成兽人战士吗?」
「别闹了,这是亵渎。对吧,神父?」
我马上寻求神父的同意。但神父却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显得面有难色。
「既然现在我们接纳了魔法师和堕兽人,以教会制式的见解来看,这样并不算亵渎就是了……」
「说说你的真心话。」
「我讨厌这样。」
「说得好,吾友。」
听了我和神父的对话后,零嘴里说著「这样啊,不行啊」,乾脆地作罢,看来她对自己的这个提案也没有多认真。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