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附近的地上掉了一支沾血的箭矢。你是用弓箭攻击佣兵他们的吗?」
听见「隐密」的问题,奥尔迦斯依旧笑容不减地说:
「谁知道呢……我并没有额外收到报告……您说有沾血的箭矢?真是奇怪啊……在物资短缺的现在,我早就嘱咐过部下,射出去的箭一定要捡回来才行呢。既然现场留有箭矢,那或许是教会骑士团以外的人做的吧?我猜,或许是有人吃不饱,才会想著要去猎只野兽回来吧?」
「那么零和佣兵的马车遭到烧毁,也是因为打猎造成的事故,还是另有原因呢?」
「烧毁了?那两位的马车?怎么会这样——他们两位没事吗?因为昨晚天气变冷了,所以我交代部下多送点油过去……倘若因此造成不幸的话,那么我也责无旁——」
不等奥尔迦斯说完,「隐密」就高举手杖,用尽浑身力气打断了奥尔迦斯的膝盖,再将大镰刀的刀刃,抵在发出哀号,跌落在地的奥尔迦斯脖子上。
「啊、嘎——咕啊啊啊啊啊啊啊!」
「麻烦你不要当著我的面前,滔滔不绝地说著破绽百出的谎言。光是听著我都想吐了。你以为审判官不会出手攻击教会骑士团吗?你以为志向相同就能互相谅解吗?我必须非常遗憾地告诉你,在『女神之净火』的眼中,教会骑士团成员不过是用完就丢的消耗品罢了——尤其是像你这种已经没用的废物。」
巴尔赛尔被奥尔迦斯的惨叫声吓了一跳,连忙冲出帐篷察看。
「您、您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奥尔迦斯似乎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的样子,连忙抓住「隐密」的肩膀。
「这样不妥啊,审判官大人!虽然这家伙是个人渣,但好歹也是诺克斯大教堂的近卫骑士队长……!」
「这样啊。不过也就到今天为止了。由于膝盖碎裂,也不得不离开现职了。」
看著「隐密」态度如此平淡,巴尔赛尔也放开了抓住「隐密」肩膀的手。
「『女神之净火』的审判官……果然全都是如此无法无天啊……!」
「无法无天?你是说我吗?还是这个因为个人偏见,就把身为防卫关键的零和佣兵赶走的男人?」
「两者都是!在动用暴力之前,人与人之间是可以靠对话解决问题……!」
「正因为无法用言语沟通,才动用暴力。难道你以为零和佣兵在逃走之前,就不曾说过一句话,不曾辩解过吗?」
巴尔赛尔面色一黯。
「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明白吧。他们是被逼到了只能应战的绝路上。然而那两个人却逃走了。没有让教会骑士团出现任何伤亡,就这么逃走了。你觉得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大概是因为……肯定会获胜吧……」
而获胜之后,情况会变得更为不利。就是因为预料到这一点,那两个人才会选择逃亡。
这让神父感到愤怒无比。
袭击佣兵和零的近卫骑士队自然不用说,但他也对不战而逃的两人感到愤怒。
「明明把那些人全杀了就好。为了保护自己而挥出的正当拳头,谁有权力能追究……而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去追究!」
到头来那两人,始终没有释出过一丝信任。
无论是对于教会、对于人类,或是对于「隐密」。
神父也对于知道这个事实而心里产生一丝丝动摇的自己感到愤怒。
「你要为了这条命还在的事情好好感恩啊,奥尔迦斯近卫骑士队长。你们发动攻击后,是佣兵制止了暴怒的零吧?不然这座城镇就算是在昨晚被夷为平地,我也不会感到意外。你犯下的过错就是这么严重。你违背了主教阁下的决定,将我方坚强的后盾视为敌人,让整个城镇陷入危险。就算判死罪都嫌太轻啊……!」
「隐密」往奥尔迦斯脸上吐了口口水,收起大镰刀的刀锋,重新变回手杖。
奥尔迦斯抱住膝盖缩成一团,痛到用手刨著雪地,暗自啜泣。
犹豫了好一段时间后,巴尔赛尔抱起奥尔迦斯。
「总之,我先送他回镇上就医。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审判官大人。但我仍然认为你不该做出这种事。」
「没错……!民众和主教都不会容许这种行为……!你这个骯脏的『女神之净火』!在今天太阳下山之前,暂时抵押在你那里的性命就会被收回去了!」
奥尔迦斯似乎从膝盖碎裂的打击中,稍稍振作起来了。他靠在巴尔赛尔的肩膀上,朝著神父如此大喊。
「隐密」默默地当作没听到,巴尔赛尔则是叹了口气说:
「……看吧。留这种垃圾一条小命,事后会很麻烦的。您应该趁我看见之前,就该直接杀了他才对。」
奥尔迦斯闻言忍不住「噫!」了一声。
「啊,您不必担心。我是教会骑士团的一分子,不会对毫无抵抗能力的人痛下杀手。」
「——神父!」
馆长急切地喊了一声,「隐密」便走回帐篷一探究竟。
只见始终泰然自若的馆长,那张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伸手指著森林的方向说:
「我、我的原则是……有借、必还。必定偿还。而你刚才……救了我。」
「有必要挑现在说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