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教会骑士团的辅助,吾也轻松不少。虽然——这是吾始料未及的发展。」
零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副队长有些尴尬地露出苦笑说:
「虽说前往祭坛的任务已名存实亡,但主教阁下方才徵询过我,能不能派兵搜索诺克斯大教堂周遭的小型教会设施,寻找幸存者。因此从明天起,就得分兵从事这项任务了……不过,若是拯救世界的任务需要兵力协助,还请你尽管吩咐。」
「为了魔女,你有舍弃性命的觉悟吗?」
「若是为了这个世界,我随时都做好觉悟了——无论教会的起始是为何,这点都不会改变。」
副队长也离开了,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人独处——虽然马车里还有个馆长在啦。
或许是这段时间总是集体行动的缘故,我突然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所以呢?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还得去找你的师傅吧?」
「嗯……老实说,吾已经从馆长口中得知下落了。」
「哦?那刚才为啥不说?」
「——因为馆长告诉吾,那人就在祭坛。」
我愣了一下,转头望向零。
「那你从一开始就——!」
「吾的确藏了一手,但还算不上是邪恶的魔女喔,佣兵。馆长没有能力观察祭坛当中的情况,师傅也的确自从出现在祭坛附近之后就无法观测,所以吾也不清楚她在祭坛内部做些什么。而吾自然也不清楚代行是否还活著,或者是否存在呢。」
「这个……或许是这样没错啦……」
但光是隐瞒毁灭世界的元凶就在祭坛附近消失的重大情报,就足以被人视为是邪恶魔女了吧……
算了,我还是不要追究下去。事实上,就算公布这个情报,也只会让吉玛或士兵们陷入不安罢了。
「这么说来……结果我们还是得去祭坛一趟啊?」
「诚然。」
「那是个海上小岛吧?要坐船过去吗?」
「根据馆长所说——海面似乎冻结了,应该可以走得过去。」
「大海这玩意儿也会冻结啊……?」
「实际上就是冻结了,也只能接受现实了呢。」
「难怪天气会这么冷……」
我想起在威尼亚斯王国与零的师傅正面对峙的场面。
那时周遭一瞬间就冻结了,连河水也冻成冰块。这么说来,不管是北方冷成这样,或是海水冻结的现象,全都是零的师傅干的好事吧。
「弄清楚位置是很好啦……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感觉对方是不是设了埋伏。」
「埋伏……是吗?不,这很难说呢……」
「怎么啦?你似乎语带保留的样子?」
「吾有时也会刻意避而不谈呢——你会害怕吗?」
「害怕啊。」
不是专指什么,而是这整件事都让我害怕。
听到我老实回答,零咯咯笑了起来。
随后,她又像往常那样对我说:
「别担心,佣兵。吾会保护你的,绝对会。」
†††
「……你就在附近吧,巴尔赛尔。不要偷偷摸摸躲著,给我出来。」
在不见星月的漆黑夜空中,雪花开始徐徐飘落。
吉玛穿过架设在镇外的一张张帐篷之间,来到诺克斯大教堂,伫立在被回廊围绕的中庭。
被吉玛点到名后,巴尔赛尔从回廊的柱子后头现身。
「奇怪了……应该不可能会被发现才对啊……」
「因为我猜你一定会躲在某处看著我。」
「您故意套我话吗?真是伤脑筋啊。」
巴尔赛尔用打趣的语气笑著说道,但吉玛只是静静望著漆黑的天空,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队长,那个……」
「大家都在说谎呢。」
「啊?」
「父亲在我面前总是装成大善人的模样。虽然背地里是个欺压弱者的恶俗之人,在我面前却表现得像是品格高洁的骑士。而你让我相信了那个谎言是真的,还隐瞒了杀害父亲的事实,将我养育、守护到现在——最后,就是教会了。凡是我所相信的人事物,全都对我说了谎。」
吉玛自嘲地笑了一下,这才终于望向巴尔赛尔。
「我已经不知道还可以相信什么了。既然我所相信的全都错的,那么我究竟该率领士兵前往何方呢?虽然这段时间我带领众多士兵一路来到这里,但实际上几乎都是靠著你或副队长。既然这样,像我这种人从一开始就不该——」
「您是不是忘记了呢,队长?要是让副队长率领部队的话,魔女阁下可是会被处以火刑,教会骑士团就会全军覆没了。」
「啊,对喔。」
看著吉玛突然改回以往的语气如此低喃,巴尔赛尔忍不住笑了出来。